第八十章

！幕后黑手就可以出来当好人，顺理成章地接管打狗棒，这个姓赵的老东西，没想到他这么奸……”

    监考老师给别人的考卷都是一张纸，到了她这，却是足有新华字典那么厚的一沓纸。

    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垂下眼睡着了。

    凭什么呀？

    甘卿收到遥祝，哆哆嗦嗦地打了个喷嚏，蒙汗药似的退烧药开始起作用，这喷嚏没让她清醒。只是意识朦胧间，她觉得身边有动静，有人轻轻地拿起了她的右手。

    这是把人当傻猴耍啊。

    甘卿忍不住问：“老师，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

    那怎么写得完，连翻页都翻不完！

    换个活法也不是不行。

    田展鹏短暂的惊慌过去，眼神沉了下来，他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地开始联系。

    如果……

    小翟和马猴儿，就是丐帮内乱当晚，杨平在小租屋里秘会的两个人，明面上替赵长老办事，撺掇着赵长老出头，私下里，他俩暗度陈仓地伙同行脚帮搞事。

    然后他又随便点开了几个文件，把句尾的句号删除又打上，全选来回改字体，键盘敲得“锣鼓喧天”，热闹得不行。

    他神经质地站起来，将门窗楼道都检查了一遍。

    “你还考什么考！”监考老师变成了个模样，有一点像卫欢，有一点像卫骁……手腕上戴着精致的商务表，又似乎是喻兰川的，他的长鞭化作带血的大铡刀，一下落在她面前，甘卿险险地避开，那刀却当着她的面，切进了她好不容易写完的卷子里。

    “醒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美珍说。

    他败在杨平手下，说的那句祈求杨平“到此为止”的话，就是求他不要去找下一代人的麻烦。杨平回答“没有兴趣，没有闲工夫”，暗示的是“她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她，你自己收拾好”。

    “原来‘十指如削’不是夸张的修辞。平时她的刀片都藏在哪呢？”

    “啊？什么？”电话里的徒弟没听清他这句压在嗓子眼的话，“对了，师父，您知道那个失踪女孩是谁给送到警察局的吗？”

    写信的人好像知道他的反应一样：“您不用紧张，我们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耗子，不敢出现在您面前。我的雇主也只是让我追踪记录，没有委托我做别的。”

    卫骁奸计得逞，万木春的鬼刀韬光养晦八年，现在终于浮出水面，还暗中借着行脚帮的老妖婆直接搭上杨帮主，眼看是要翻旧账了！

    试一试么？

    “AB卷。”监考老师冷冷地回答，“人家是A卷，你B卷，时间都一样，别废话了，快写。”

    田展鹏涩声问：“……什么？”

    卷子上都是芝麻一样大的小字，她拼命地填，右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写不快。监考老师像个旧社会的奴隶主一样，拎着鞭子来回巡视，大声咆哮：“快点写！”

    “寄给您的照片，是杨平先生八年前寄存在我这的，拍摄人是我。”

    甘卿被相机的快门音效惊动，手指倏地一动，细而软的手瞬间绷紧，露出指缝间坚硬的薄茧，那些茧竟然比骨骼还硬，透露出说不出的锋锐。

    同一时间，燕宁内外，当年参与过两次围堵卫骁的人，全都接到了差不多的邮件，这伙人不大能算是英雄，但所见略同——

    田展鹏的目光轻轻动了一下。

    甘卿的瞳孔里还沾着血色，一脸空白地扭头看她。

    就在这时，田展鹏的手机突兀地响了，田长老绷紧的神经差点扯断了。

    杨平现在可以用这些东西威胁他们，站出来帮他夺取丐帮大权，过几天也可以随时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万木春，拿他们挡了万木春的刀锋，自己适时出来“黄雀在后”。

    “今天小翟他们那一伙人被警察带走了！‘马猴儿’跑了，警察正在抓他。说是他们跟之前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叫什么王什么可的那个，有关系！”

    刀刃上的血全留在了试卷上，所有字迹都被盖住了。

    甘卿略微睁了眼。

    甘卿倒抽了一口凉气，倏地醒了过来，日头已经西垂了。

    甘卿含糊地应了一声，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对着快递发了两分钟的呆，这才慢腾腾地撕起包装。

    杨平那个狗东西当年竟然也还留了一手，田展鹏一直就奇怪，他打杀那个半残的卫骁，明明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要叫上他们这一帮人？壮胆？还是雪耻的时候不昭告天下不过瘾？

    田展鹏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看。

    既然这样……也就只好祝福这二位早日暴毙了。

    像田展鹏一样四海为家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到了这把年纪，都有一家妻儿老小、平静生活了，这分明是无妄之灾。

    “为什么还不交卷！”监考老师张开血盆大口，一鞭子朝她甩过来，甘卿扶着桌子一跃而起，一边借着周围的桌椅板凳走转腾挪，一边还要见缝插针地往卷子上写字。

    “但就在今天，应该是您收到这封信的前一天，杨平先生嘱咐我把保存的照片分别邮到诸位的最新地址，并附上以上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