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甘卿动了——她所在的楼门口距离搬家货车的尾巴只有几米,中间有一个自行车棚,能完美地挡住她的身形,只要几步,她就能钻进搬家车底,然后……
甘卿:“还能抽出时间管闲事。”
喻兰川的腿撤回来,人却没动,依然堵着,两个人在方寸大的空间里拆了好几招——幸亏这个楼道门被货车挡住了,否则外人会看见七八条腿和七八条胳膊乱飞。
“非常抱歉,如果给您带来不快,您可以投诉。”
自古,人驯烈马,是英雄、是斗士,可是野马不甘心被驯服,还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伺机伤人,那就是罪该万死了。
甘卿:“嘘——小声点小声点,不雅,破坏气质。”
鞋带眼熟!
上午的阳光不进朝北的窗户,甘卿退回到了阴影里,沉默了一会,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小喻爷的功夫比我想象得扎实多了,不愧是得了‘寒江喻’真传。”
喻兰川气急败坏:“谁跟你去……”
甘卿:“小喻爷,有话就说,别憋着,脸都憋红了。让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我非礼你呢。”
“兜里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消费者享有‘自主选择权’,你违反了……”
“就是刚刚坏的,”圆脸的服务员笑得十分职业化,“实在抱歉。”
无耻的人总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聂恪把小孩扔给父母,搬了新家——“一百一”那老破小,要不是因为学区,根本不值那个租金,同等价位的高级公寓舒爽多了。
喻兰川先是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突然死死地钉在了那串钥匙上——
“刚才还……”
她的钥匙圈上挂着个绳结装饰,是用两根不同的荧光色鞋带打的!
“还行,”喻兰川半条胳膊没了知觉,但忍住了没缩——人的手指毕竟不是真刀,疼归疼,没造成实质伤害,他就势一侧身,以肩打中路,长腿横开,绊住甘卿,再一次逼她重新退进了楼道,“我的时间管理勉强过得去。”
“你……”
“您看错了,那是非卖品。”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咖啡机坏了。”
但她至少要爬起来活下去。
一个是以手为刀,一个是以身为剑。
从小就是个女流氓的胚子!
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迷恋绳结,会打好几种复杂的中国结……当然,现在都忘了。
“你们明明摆着……”
你是从哪来的?
上一次,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那么无力,向小满也没有领情。
聂恪吓得要升天,只好出门住旅馆,路口的乞丐目送他进去,小胡子一翘,很快,纸条又出现在了宾馆房间里。
甘卿歪着头,从楼道一角射出目光,看见聂恪皱着眉,吆五喝六,占了院子中间很大一片空地,把搬家工人们指挥得团团转。
喻兰川:“……”
喻兰川:“嘶……”
宠物店的小哑女惊讶地看着他,闫皓窘迫得面红耳赤,原地变成了一颗大番茄。
“这么骚气的鞋带,准不是我的,从哪捡的?”她有点纳闷地想,这东西的来历记不清了。
扣押在特殊病房里的向小满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当时曾经给她留过联系方式的小女警。
你不记得那两根鞋带是哪来的吗?
刀是三寸的指尖刀,见血封喉。
长辈笨拙起来,好像总是这样,不了解孩子在想什么,又不敢细问,生怕自己太琐碎,于是她的每一件小东西都不敢乱碰,唯恐自己不小心丢了什么重要物品。可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少年哪有那么多重要物品,过几年再看,多半自己也莫名其妙。
脚步一顿,甘卿转头说:“还有什么事?二十块钱没得砍,小喻爷,别跟着我了。”
他没什么跟人动手的经验,而且文明惯了,顾忌很多,力道打出去的瞬间,就总带着点往回收的意思,好像唯恐把别人打坏了。
而那个小心翼翼地保存她“莫名其妙”的人,已经不在了。
“……要管弟弟,”甘卿一个手刀下切,捅向他小腹,喻兰川手肘往下一压,却发现她手虽然快,却没用力,在他手肘压下来的一瞬间,她的指尖飞快地一动,化指为刃,准而重的擦过了他的麻筋。
喻兰川没说话,警惕地防备她再出幺蛾子。
也许官司打得声势浩大,最后的判决依然让人意难平。
喻兰川下意识地伸出手,半途又缩了回来:“你这……钥匙链挺别致的。”
甘卿终于收回了视线,正眼看向喻兰川。
也许对于坏人的惩罚,永远也抵不了他们给别人造成的伤害。
不会吧?
这二位谈笑风生,大概都嫌搬家货车挪得快了。
她飞快地掏出来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鞋带。
她抬起头,看见闫皓正在帮隔壁宠物店扛猫砂,忙得脚不沾地。
她还客气上了!
哪怕真的生无可恋,也要给那些不堪的、卑鄙的东西一些颜色看看。
紧接着,“您可以投诉”这句话好像一直缭绕在聂恪耳边,他一肚子气地跑回新家,迎面却在电梯里撞上了一个乞丐,聂恪嫌脏,皱着眉退了一步,乞丐却冲他意味深长地呲牙一笑,笑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生不祥的预感。
然而,就在她滑出去的瞬间,一只手凭空横了出来,拦腰截住她:“回来!”
这些鸡零狗碎的旧物,都是孟老板转交给她的,其实很多东西的来历她都想不起来了,可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会被师父一样一样地收起来。
他去的餐厅、酒吧、甚至路边的电线杆上,小笑脸如影随形。
聂恪快崩溃了,而警察非但认为他神经过敏,还三天两头找他过去问话。
聂恪:“那不要咖啡,给我拿个三明治。”
而十天后,杨逸凡在自己的办公室送走了客人,给喻兰川打了电话:“小喻爷,你的律师团队配好了吗?”
“哎,”甘卿在马路对面叫住他,“你老婆在我那,有空去取一下吧。”
“半个月,”甘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啊。”
喻兰川问:“刚才想干什么?”
服务员:“卖光了。”
但如果她不想伤人,这就自缚手脚了,外加楼门口空间有限,她力量欠缺——要是掰手腕,小喻爷恐怕得先让她一只手才行——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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