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的牌位，你找死！”

    “师兄呢？”

    甘卿收起手机，拈起一颗小石子，抬手往旁边的玻璃窗上一弹。

    已经赶到“雪屋”附近的喻兰川手机震了一下——微信好友“大骗子”发来了共享定位！

    中年女人一伸手拦住同伴：“朋友，我看你不像条子，你是哪一道的？”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中年女人说，“有多少男人把老婆当沙包打，外人还当家庭矛盾调解、还要劝和不劝离？新闻里，打死老婆的男人判了几年，不堪虐待，宰了那些畜生的女人又是怎么判的？也许你厉害，没受过这种折磨，但你也是女人吧，你看到听到这些事，就没有一点设身处地的同情心？就算没有我们，她总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条路，到那时候，她可能因为打不过那人渣，反而被对方伤害，就算侥幸成功，没人帮她善后，她后半辈子也就是把牢底坐穿了！”

    是不是有毛病！

    屋里的三女一男同时被吓了一跳，中年女人一步扑到窗边：“谁！”

    堆满了杂物的民宿小院里空荡荡的，巴掌大的梧桐叶子打着旋地落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不等他们四下检查，一个原本靠墙的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砸得地面一声闷响。

    “师兄！”

    他面朝下，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知道你得带外援。”甘卿叹了口气，朝喻兰川一眨眼，“小喻爷，你来都来了，帮忙帮到底呗。”

    “太能说了。”甘卿想。

    被“见义勇为”的喻先生看着这一屋狼藉，面无表情。

    甘卿一松手，把吓晕过去的女人扔在地上，把外套上的弩箭摘了下来——幸好她瘦，衣服宽松，弩箭只钉穿了衣服，把窄窄的人造革腰带划出了一条口子。

    “你血口喷人！”

    放屁！于严从小学就认识他，他从来不跟人数大于二的对手打架！

    “顾不上了，有机会再说，快！”

    门却忽然打开了，绑了布条的手指扣在门框上。

    “刚才你们说什么？这是‘祖师爷’的牌位？可是我看贵派人丁兴旺，实在不像是几代单传的。”甘卿说到这，把手机背到了身后，按了发送键，“别是……认错爸爸了吧？”

    甘卿：“我要想做掉你们……”

    喻兰川：“什……”

    喻兰川呼吸一滞，盯住屏幕，每一秒都被拖得无限长。

    喻兰川从稀烂的窗外翻进来，一脚踢飞了地上的十字弩，三下五除二制住了试图去捡十字弩的中年女人，抬头一看甘卿，差点被她小腹上挂的弩箭吓疯了：“甘卿！”

    “不要多管闲事”？

    甘卿缩着脖子往后一仰：“我……”

    甘卿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本来已经一脚踩上窗棂，整个人异常灵活地往上一翻，腾空而起，擦边让过砸出来的椅子，借着椅子腿往上一蹬，不见了踪影。

    “人我已经做掉了”？

    蜘蛛侠才刚被抓进去！

    这时，她耳边忽然一声厉风，甘卿蓦地往后错了半步，一支金属的小弩箭和她擦身而过，刮破了她的袖子，她一回头，只见被她打伤手腕的中年女人胳膊上架着一架很小的十字弩，在几步以外指着她。

    窗户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民宿里的人，原本正在打瞌睡的清洁工兼服务员慌里慌张地探出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院里怎么有个死人！”

    甘卿一跃而起，屋里的男人一把举起了木椅，向她抡了过来。

    “杀的是人渣，”屋里另一个女人激动地插话，“我们是在救她！”

    “成本是一包药粉，几天房租，利润几百上千万，真是好买卖。”甘卿笑了起来，伸脚踢了踢木牌，“‘万木春’辱没各位人才了。这三个字的起源，我倒是知道一点，不如说给你们听听。”

    屋里另外两女一男同时抓起背包，抽出了各种凶器——电棍砍刀一应俱全——往门口冲去。

    甘卿踱步过来，在窗口站定，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正是那块断成两截的木牌位。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替天行道’呢？”甘卿说，“先帮她把男人的尸体处理了，然后让她以妻子的名义到男人公司请假辞职，再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财产，洗钱变现，一条龙服务。但是一个大活人失踪，瞒不了多久，她一个穷途末路的杀人犯，根本没有独立生存能力，以后就只好加入你们，靠你们庇护——她家有房有车，孩子上得起双语幼儿园，租得起市中心的学区房，财产应该不少，是吧。”

    “哎，好险，”她嘀咕道，“裤子差点被人打掉。”

    甘卿见了喻兰川，一点也不意外，冲他笑了笑：“小喻爷方向感不错啊，我以为你还得找一阵呢。”

    片刻后，甘卿的信息终于发过来了，她发了一张猥琐的微信表情——“向叨逼叨势力低头”。

    行走江湖有古训，看起来越弱势的人越不能惹，因为世界上没那么多运气好的傻大胆，不合常理的人在不合常理的地方出现，事必有妖。

    甘卿侧身让过一刀，抬手扣住持刀人的手腕和脖子，猛地往下一拉，那人听见自己骨头“咔”地一声响，几乎有种脖子断开的错觉，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甘卿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惯性，把那人往身后推向射来的弩箭，下了杀手——

    甘卿从兜里摸出一根很长的布条，有点像泰拳里的“缠手”，她笑了一下，仔细地用布条缠住了右手，把那几根枯木似的手指固定保护好：“我？路过的，纯好奇。”

    “是吗，”甘卿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眼角却没弯，“我刚才看一帮警察追他，还以为他是通缉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