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掏出手机,翻出她新加的那个“是仲不是齐”:“是这俩字吗?”
我弟弟失踪了,疑似被人绑架。
她开了门,伸手想把门口那个“休息中”的木牌翻过来,谁知才刚一碰,木牌就掉了下来,裂成了两瓣。
喻兰川惊讶地看着她。
无论是这个脚印的力度、还是泥土翻起来的角度,都不像路人没事用脚跟在地上碾的,倒像是有人被拽倒在地,让人拖着走,挣扎的时候脚用力蹬地蹬出来的。甘卿的目光转向石阶上的泥手印——被拖走的人可能发现挣扎没什么用,所以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旁边的东西,先扒了地,没扒住,又去抓石阶,这才留下了手印。
就在他转身要找下一个人问的时候,甘卿忽然迟疑着叫住他:“您刚才说他叫什么?”
及至一字不漏地把对方的话听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我联系我部门的人处理,您稍等。”
“……事不大,”于是,他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处理完我就回公司,随时保持联系。”
这个城中村早就说要拆迁,有几个钉子户坐地起价,补偿一直没谈拢,还不死不活地放着。其他拿了补偿的住户们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见这地方一时半会也拆不了,就偷偷收钱,把破平房租给外地人。
孟天意一抬头:“哎,小喻爷,于警官?”
“师娘那么大岁数了,整天在医院伺候大师兄,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他妈没用就算了,还出去喝酒闹事,我打死你个闯祸精!”
于严重重地叹了口气。
甘卿莫名其妙:“踢……小饰品店的馆?您觉得会是隔壁杂货铺干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别说是丢了个中二弟弟,就是亲妈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星之梦店门前的小路年久失修,有一片地砖没了,露着底下的泥土地,最近雨水又多,有不注意的,一脚踩过去,就得沾上一鞋底的稀泥。
甘卿低头踅摸了一阵,在墙角找到了一颗扣子,上面还缠着线头,像是暴力拽下来的。
泥塘后巷没有监控,只能通过微信聊天记录判断,刘仲齐小朋友在头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来过这里,店门口有几个不祥的痕迹、一颗扣子——喻兰川这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哥,看了五分钟,也不能确定这颗扣子是不是他弟弟的。
他们一行人被清理出租屋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城中村落脚。
别人的天灾人祸、生老病死,那都是添乱的不速之客。
她还没来得及化那个非主流的妆,嘴唇颜色极淡,脸极白,一点血色都凝在眼周,在素白的底色上非常显眼,让人想起雪地里意外绽开的花。
“昨天啊,收得早,这两天降温嘛,客人都少了,”孟天意说,“不到十点吧。”
甘卿摇头。
孟天意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倒也是。
她从包里翻出两半的木牌,心想:不会真冲我来的吧?
被她念叨的光头正抱着宿醉的大脑袋,蹲在墙角,像一朵泡发了的大蘑菇。
孟天意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没有,眼生,等我给你问问——杆儿!”
“怎么可能,大街上碰见劫道的,我要是身上没现金,都主动给人手机转账。张奶奶每天一见我就念佛,”甘卿无奈地一摊手,接过一分为二的木牌,发愁这东西怎么粘起来,“到底哪位英雄喝多了打王八拳啊?找我麻烦——您看我这样的,找我麻烦能有什么成就感?”
瘸子七窍生烟,大步颠到光头面前,抬起巴掌,劈头盖脸一顿抡:“你是不是疯了!昨天是不是喝假酒去了!是不是把脑浆也一泡尿呲出去了!”
如果说,就这些这还无法断定小孩不是自愿走的,那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手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同事礼节性地问:“喻总,家里怎么了?没事吧?”
于严把帽子摘下来,抹去一脑门的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孟老板,您在这太好了。”
“去你的,没正形。”孟天意没笑,沉下脸色,盯住她,“你最近跟人动手了?”
“孟叔,”甘卿回头冲隔壁正在准备食材的孟天意说,“昨天晚上您几点收的?”
喻兰川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天那个敞胸露怀的德行,眼皮一耷拉,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好像身后跟着一排照相机,等着抓拍他搔首弄姿的硬照。
“又出什么事了?”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的?
“没啊,一天都挺太平的。怎么了?”
警报升级,青少年赌气离家出走事件,变成了绑架案。
光头有酒瘾,那回去堵甘卿就是喝了酒,前一阵子被师哥和师娘看着,还算收敛,昨天晚上,那两位都不在,他一时心里痒,没管住自己,出门喝了个酩酊大醉,越想越觉得上次在泥塘后巷窝囊。
长篇大论地说完,喻兰川口干舌燥,又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遗漏,这才对同事说:“行,就这事,辛苦了,你去吧。”
仔细看,石阶上的手指印上,好像还沾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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