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潜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想看大能们腾云驾雾了,他胸中那颗又自矜又自视甚高的心又开始出来作祟,感觉和这些人齐舟并进真不怎么样。
温雅板着一张讨债脸,看着木椿真人的几个徒弟简单交流过后一哄而散,在背后挨个对他们做出了评价,他看着严争鸣道:“缺磨少练,不成器。”
木椿真人笑道:“你练的剑和别人的不一样,真剑容易误伤自己,还是得等你再长大几岁吧。”
同行者甚众,从甲板上望去,旁边一条船上坐了一船不知哪门哪派的剑修,正在那真刀真枪地比划。
程潜一走出自己住的小茅屋,就看见大师兄在那指点江山地表达自己对破客栈伙食的鄙夷,他后堂而皇之地在温雅真人眼皮底下,让道童给他开了小灶。
程潜仿佛唯恐大师兄心里好受一样,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刀:“你看,师妹已经给你洗了,用口水。”
船也定下了,招摇也招摇过了,木椿也只好领着程潜走了上去。
最后是韩渊,韩渊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不成器”三个字作为评价的,因为温雅真人十分诧异地问了木椿真人:“这个东西是你从哪捡来凑数?”
程潜面似寒霜:“不告状了行了吧?快滚!不然我现在就去找师父!”
这天天气不错,船行千里,风平浪静,连平时影影绰绰不露真容的青龙岛都清晰了起来。水坑有点兴奋异常,大概是海水中的腥气刺|激到了她,她没有片刻消停,在师父干瘪的肩膀上爬上爬下,把师父的头发抓成了一团鸟窝。
程潜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听大师兄的意思,师父已经从温老板那知道那个什么蒋鹏也来了,那么他就不必多此一举了,不然引起师父的警惕,他们几个恐怕没那么容易盯师父的梢。
师父道:“都出去玩吧,今日就没有早课,我们再待半天,下午就上船去青龙岛。”
“小潜!”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他的门,“你躲在这干什么?快跟我上去,好像是大师兄说的那个大魔头来了!”
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程潜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他一睁眼,就看见韩渊紧张兮兮地趴在他床头,那眼神仿佛他已经命不久矣。
程潜目光再次扫过周围那些不善的目光,心里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他对敌意无比敏感,而面对敌意,他只有身怀利器的时候才能安心。
与扶摇木剑相比,其他的剑法都仿佛平铺直叙很多,远没有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就在他将大海潮剑练了几遍,开始有点领悟的时候,李筠突然闯了进来。
对此,有人轻蔑面露轻蔑,有人颇为看不惯,还有几个徘徊在便宜小舟附近的人,一身破衣烂衫,远远地盯着严争鸣看,不知是什么表情。
“昨天不是刚给了你一包零钱吗?”木椿真人很是气急败坏了一阵,最后败在了韩渊眼巴巴的表情下,只好又抠抠索索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守财奴一样地谆谆教诲道,“省着点,别瞎花。”
程潜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敏感地反应过来,目光四下一扫——都是要赶往青龙岛去的,除船工渔人之外,还有不少别的门派。
韩渊小心翼翼地转向程潜,点头哈腰地说道:“小师兄,我带你去买果子吃好不好?”
程潜浑身难受得很,正气不顺,一早起来看见这些聒噪的师兄弟,立刻找到了地方败火,冷笑着道:“你可以让水坑给你洗垫子。”
严争鸣看起来很想和小师妹这个不知名的品种同归于尽。
他总觉得师父话里有话。
点评完,温雅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也不看木椿真人那张阴云罩顶的脸,径自拂袖而去了。
茅屋是万万没法待的,马车也是万万坐不上去的,此处距扶摇山大概已经有了十万八千里,严争鸣仰头望天,感觉天地之大,竟然没有他容身之地。
另一条船边上有几个御剑而行的老头,大概是在为本门后辈保驾护航的,途中可能是嫌船走得慢,一个肥萝卜一样的老头双臂一举,巨大的袍袖迎风而起,鼓起了两袖海风,海上风浪顿起,他们那艘船后面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一阵风似的破浪而去,旁边几艘小舟几乎被它掀翻。
而这些人中,有年轻藏不住心事的,此时已经在打量他们这招摇的一行了。
程潜抓着自己的木剑,面无表情地站在船舷上冷眼旁观,只觉得修行中人一点也不像扶摇山那么清静无为,也有仗势欺人的,而被欺负的不但不去恨那些始作俑者,反而要来嫉恨躲过一劫的。
韩渊像只闯了祸的大哈巴狗,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潜身后,终于等来了程潜冷冷地一句:“滚吧。”
凭什么!
师父这种上不的台面的人,一来就要图便宜,很快盯上了几条小舟,一个人只收才五文钱,再划算也没有了。
同时,由于她牙齿尚未长齐,嘴角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一行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