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审判者 十五

    “他既然明白犯罪心理的种种动因，为什么会自己去杀人？”苏君子问。

    宋晓峰抬起头来，对他笑起来，那笑容让人头皮一炸。

    宋晓峰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抽出一条胳膊，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去了……”

    姜湖愣愣地看着他们，安怡宁挑挑眉：“浆糊医生，你那是什么表情？近那啥者那啥，我们也会耳濡目染呀。”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声巧，就在安怡宁打电话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是医院的值班护士换班的时候。

    “一般来说，我们破案或者抓人不会有时间限制，”盛遥端着杯咖啡，坐在办公桌上分析，“除非犯人做了什么定时的事情，或者对方手上有人质。”

    “小姜刚才还说，这个柯如悔有很强的控制欲，并且他的目标不是死者，而是我们，那他会明确地指出一条路，和游戏规则，让我们去遵守。”杨曼接过来。

    “昨天半夜的时候，嫌疑人打过一个电话啊，我接的。”姜湖把话接过来，“这个人你也见过。”

    “卫应贤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安怡宁把验尸报告放在沈夜熙的办公桌上，“这家伙被放回去以后一直住酒店，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酒店里有血迹，大概是犯罪第一现场。”

    盛遥想起来了，忍不住摸摸鼻子：“是嘿，我见着他其实也挺尴尬的。”

    一个男护士昏迷在卫生间附近，因为乙醚吸入过量。

    “嗯，好的，配合可以的，只要你们保护工作到位……还有病人的精神状况现在……”钟汐的话哑住了，她眼前的病房空空荡荡的，本该在里面的人不见了。

    姜湖叹了口气：“我真的可以退休了……”

    宋晓峰的主治医生钟汐接到安怡宁的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去查房，之前以宋晓峰的名义钓鱼，也是知会过她的，提起这个病人她就想叹气，那几乎是她现阶段挫败感的来源。

    沈夜熙却看出来了，打断他的思路：“他在寻找对他来说，更刺|激，更满足控制欲的游戏，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哦——”众人起哄。

    医院的地理位置很荒僻，附近住户不多，他找到宋晓峰的时候，那人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缩在一片快要拆迁的小区的废弃的车库里，嘴上还贴了封条。

    “柯如悔？”安怡宁脱口而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靠，那个老变态！”

    “天哪……”

    盛遥点点头，通知正在搜索柯如悔的人：“西北方向，追。”

    “封路算是封对了。”沈夜熙深吸了口气，面沉似水，“柯如悔不可能把宋晓峰一个大男人弄晕了拖走，估计他也没那么大力气把一个大老爷门儿就这么拖出医院去，应该是宋晓峰有意识地跟着他走的。”

    “其实吧，”杨曼蹭蹭自己的下巴，“卫应贤这老东西，倒是也死有应得，丫后台挺硬门路挺多呀，这样都能被放出来……”

    盛遥刚刚要走，却被姜湖叫住了，有些不解地回头：“嗯？”

    他说的是实话，沈夜熙也知道，可心里就是莫名的不爽了，盛遥看见沈夜熙明显在胃酸的样子，于是轻咳一声把话题接过来：“那说说这人呗，大神一样牛掰的人物，怎么就变成变态了？”

    沈夜熙有不祥的预感：“宋晓峰怎么了？”

    “有点晕，”宋晓峰说，他脸上灰不溜秋，看着可怜巴巴的，“那个人给我打了一针……”

    盛遥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倒霉到家，虽然这位大爷时好时坏，不过显然，现在是比较好的时候，于是走近了他一些：“把你绑来的人，是不是看起来四十来岁，头发有点灰，看起来斯斯文文挺败类的一个男的？”

    沈夜熙“啪”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在桌面上敲出一声脆响，正好打断杨曼的话，众人看向他，沈夜熙撑起下巴，正色：“杨曼，他做了什么龌龊事，也有公检法等着，柯如悔没资格写这个‘审判’，他也不是什么大法官，只是个杀人犯。”

    “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到。”盛遥对着对讲机说，“沈队，人我找到了，在后边那片要拆迁的楼区里，叫着医护人员一起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工作时间，少想用不着的，你们这帮思想不健康的小青年！”沈夜熙人五人六地正色下来，清了清嗓子，“也就是说，现在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系的人，除了已经不在本市的，就剩下咱们这一帮……嗯，不对，还有一个。”

    盛遥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低声说：“留下两个人把绳子给他解开，小心，他……脑子里不大正常，其他人带好武器，两个人一组，散开搜查，看看有没有嫌疑人的踪迹。”

    “尴尬不尴尬放一边，钟医生说宋晓峰的情况时好时坏，万一是你先找到他的，不管他的情况多可怜，也要留个心眼，他不是普通的受害者，他是个有危险的深度妄想症患者。”

    “很深。”姜湖想了想，语气微妙地顿了一下，“我觉得之前很多年的时间，我的研究对象就只有这一个人。”

    “他让你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他，他会怎么做，你会怎么做，或者说……我们会怎么做？”

    “他没有同情的能力，也不会悲伤，无论做什么，伤害了什么人，都不会感觉到愧疚，反社会，扭曲，在他看来，无论做什么，只要他愿意，都是可以的。”姜湖说，“他有时候像个机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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