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熙有心观察这个不知深浅的新同事,于是默不作声地往旁边让了一点,给姜湖留出个位置。
盛遥和沈夜熙对视了一眼,沈夜熙问:“能具体点么?”
沈夜熙指着地上的尸体张张嘴,有点反胃:“他把人砍成两截,是为了让这些孩子彻底变成一样高?”
“你在上边等着,我下去看看。”盛遥把外衣脱下来扔给杨曼,“别下来了,底下太脏。”
盛遥抬起头来,和她对视一眼,正这时候,下水道底下传来一嗓子:“找到了,来人!找到了!呕……他妈的……”
盛遥会意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怡宁那边我打了个招呼,正好四家要走访,他们俩也够忙的,不让他们过来了。”
他猛地回过头去,看见姜湖站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姜湖的眼神,年轻人站在那里的样子,有点单薄,有点悲伤。
杨曼说“没事,你知道地下有死人就行了。”——都说杨姐简洁利落,果然名副其实。
“我……不大理解。”盛遥问。
“我修习过这方面的课程。”姜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杨曼摆摆手:“真的,别下去了,你受不了这个的,我们跟死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看见这个还觉得心理承受不了呢,一会你得给我们疏导一下,你还没见盛遥刚刚的脸色呢。”
他从门口走到墙角,又从墙角折回来,一开始脸上的表情平和安静,可是在这么来回来去走的过程中,却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焦躁,然后他的脚踢到了原本堆在墙角的一件衣服,是一件童装,纯白色的小裙子,染满了血迹,男人的脚步定住了。
“其实……也不全是。”姜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在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那个叫卢慧的小姑娘失踪以后,合唱团演出又换了一个领唱,那个孩子也在同样的位置待过,却并没有遭到绑架。我本来想不通,现在明白了。”
沈夜熙脚有点麻,活动了一下:“姜医生,你对犯罪心理的了解深么?”
“什么演出位置?”盛遥问。
沈夜熙接到电话以后把汽车开得像飞机,风驰电掣地就到了案发地点,杨曼在地面上等着他们,脸色有点发青。见他们来了,点点头:“盛遥在下面,尸体法医还没动手,等着让你再看看现场——小姜,你在上边等着吧,别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口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来着,少抽点,烟草对女人不好。”盛遥笑了一下,点了根烟给杨曼递过去:“你站远些,去上风口上,别熏着。”
微弱的灯光下,各种腐败的味道充斥其中,下水道下面排着四具小孩的骸骨。所有的骸骨都尸首分离,最新的一具还没怎么被腐蚀,背部的皮被整个剥下来,肋骨不见了,露出里面的内脏,几只老鼠正在啃食着,孩子没了头。
见姜湖仍在犹豫,沈夜熙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会有判断,没那么容易被你误导,说出来吧,就像你在车上的时候跟我指出的演出位置的事。”
沈夜熙点点头,也挽起裤腿蹲下来:“尸体都被并排放在这里,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都经过精密测量似的,很相近。”
盛遥眨眨眼睛:“美女,你误会什么了?”
姜湖立刻脱下了外套,卷起裤腿和有些长的衬衫袖子,跳了下去——他以前动作就没这么迅捷过——杨曼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叹了口气耸耸肩,往旁边让了让,等着姜湖五秒钟以后从里面冲出来呕吐。
莫局长做过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包括当年大案要案特别侦察组的成立,包括让那时年仅二十六岁的沈夜熙成为领头人,包括很多很多的事情,后来都证明这人是对的——那难道让姜湖跟进外勤,也是他不动声色的安排之一么?
姜湖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心理画像的理论和技术现在并不是特别的成熟,国内还没有正式运用到刑侦工作里,况且不是团队作业只有我一个人的猜想,太过主观,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偏差,影响你们的判断。”
盛遥摇头失笑,可是这笑声却很快卡在了喉咙里,身经百战的盛警官终于也愣在原地了,杨曼紧跟着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妆容精致的五官扭曲了一下,一个年轻的探员紧紧地捂住嘴,从两个人旁边冲了出去,发现尸体的探员往旁边退了半步,让两个人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发现。
“后边有个公园,我听说清晨四点钟以后,就开始有老人家在那锻炼身体遛鸟了,那边是个电力厂,好多职工都在这边住,晚上值夜班,到几点的都有。”杨曼翻了翻手里的另一打材料,“你说会不会有潜在的目击者?”
姜湖和盛遥都有点吃惊,沈夜熙这个人,即使真的是非常熟悉非常亲近的人,有时候也会觉得他的心思有点难测,好像刚刚还对姜湖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外派人员不怎么上心,这时候却突然正经起来。
姜湖思考了半天,正当他们以为他要发表什么专业性极强的言论,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就听他用一种缓慢的语速赞同了盛遥最开始的结论:“我是想说,这家伙可能不大正常。”
杨曼翻白眼:“滚蛋!”
盛遥把烟从兜里掏出一半,看了旁边正在翻法医验尸报告的杨曼一眼,又给塞了回去,双手抱在胸前,靠在电线杆子上,俊男美女本来挺赏心悦目的,如果背景不是倒霉的下水道口的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