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左航脑袋很晕，他听到老妈的尖叫之后才跟着看了看，池子里有血迹。

    “保重。”赵辰西也一抱拳，然后乐了，“快滚吧。”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夏鸿雪拿起自己的小包，“叔叔阿姨你们也注意休息。”

    他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想先回去看看，最好能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跟左航说。

    “小夏这两天帮了我们不少忙，”老妈冲她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着左航，“多好的姑娘，你真要好好谢谢人家。”

    血是暗红色的，左航迅速打开水龙头冲着，这不是新鲜的血迹，应该是昨天老爸踹的那一脚。

    “那战宇人呢？”左航觉得胃里有点翻腾，像有人用刀沿着胃壁一下下刮着，他弯了弯腰，用手撑着桌子。

    要死了吧这是。

    苏战宇被她逼到了墙角，实在没招了，只得回头抓住了老妈的胳膊：“一会让你打死都成，我爸呢？”

    “没，吃不下，”左航关上门，走到饭桌边，“你们跟二舅说了？”

    他终于看到了光亮，很亮，刺得他皱了皱眉，他看到了眼前有人影晃动，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是老妈焦急的脸：“妈。”

    老爸老妈正在吃饭，看到他开门进来，似乎并不算太吃惊，老妈放下筷子：“吃过了吗？”

    他很着急，也很无助，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阻止自己继续滑落，但什么也没有。

    苏战宇从上飞机到下飞机，再上大巴下大巴，心里一直很乱，他不知道老爸什么情况，老爸的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又有什么意外，爷爷有没有被瞒着，家里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会打？会骂？还是……

    他顾不上别的，扭头冲进了浴室，扑到洗手池边还没站稳就吐了。

    “左航？左航……醒了吗……”他听到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他的名字，但分辨不出来是谁，他吃力地想要回应，奋力挣扎中那声音慢慢变得清晰，“左航啊，儿子，你看看妈……”

    “爸……”左航睁开眼看着老爸，他知道老爸的意思，但实在没法再继续说出让老爸满意的话。

    “爸——”苏战宇靠在门上喊了一嗓子，眼泪涌了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回家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不知道老爸老妈是怎么和大姑商量的，也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样，他害怕得厉害，他害怕左航联系不上他，也害怕家里人会跟左航说什么，绝望的感觉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声音颤抖着，“我求你了爸，让我出去，我哥会着急……”

    老爸一直没说话，两人走出去之后，他才拿了张椅子坐到了左航床边：“这姑娘是你朋友？”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庄鹏皱着眉，“明天请假吧，过个年还过出病来了。”

    苏战宇愣了一会，正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房门突然哐地响了一声，他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战宇……”他拼命地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

    “没睡好，”左航靠在电梯里，“胃不舒服。”

    “我给你二舅妈打了电话了，战宇回家了，没事儿，你别担心了啊，好好休息。”老妈偏开头抹了抹眼睛。

    苏战宇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躲一边到处看：“我爸呢？”

    左航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身上很疼，嘴也一直炸着疼，胃也不得劲，一天他都没胃口，什么也没吃。

    昨天苏战宇对于左航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的事很不满，但现在他突然体会到了左航的感受，同样的，现在他也不愿意让左航知道。

    “嗯？”左航莫名其妙地看他。

    “什么多久？”

    苏战宇冲着门发了很久的愣，然后在屋里转圈，门窗都被封得很严实，他屋里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椅子都没了，他转了几圈都找不到任何可以破坏门窗的工具，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他直接往地板上一倒，用尽全身地在地板上锤了几下，眼泪像是崩了堤似地不断涌出来，他冲着天花板吼了一嗓子：“左航——”

    左航拿出手机拨了苏战宇的号，电话里传出的冰冷女声让他一下愣住了。

    老爸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慢慢来吧，你以前也一直交着女朋友，以后也不是不可以的。”

    “应该能，我先走了，”苏战宇拍拍赵辰西的肩，他得马上回家拿东西去机场，“你自己呆着吧。”

    除了打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逃避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病房的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左航听到了一个姑娘轻柔的声音：“阿姨，化验单取回来了。”

    “在你屋里呢！”老妈又抬腿在他脚上连着跺了好几脚。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事的确很无助。

    “再说吧，谢谢。”左航不想说话，拍了拍庄鹏的肩走出了电梯。

    “对不起。”左航闭上眼睛，他觉得很累，身上发虚。

    “靠，他叫你你没听见啊？”庄鹏抬手摸了摸他脑门，“我就不问您这嘴是怎么回事了，你脸色忒难看了，是不是病了？一整天都跟梦游似的。”

    “挺有种啊！我告诉你，你要不把这歪心思掐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这个屋！”老爸在铁链上砸了一下，“反省！喊谁也没用！”

    操了。

    老爸老妈那边没有动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主动联系一下他们，可联系上了该说什么呢？

    左航拿着电话在屋里了愣了很久，最后穿上外套又出了门。

    “爸！”苏战宇冲进屋里大喊了一声。

    随着这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左航觉得自己脚下发软，一头栽了下去。

    他几次拿起手机想给苏战宇打个电话，但最后都放下了，这种时候他俩心情都不好，说什么都只能让心情更糟糕。

    从老爸关门锁门的情况来看，他基本上算身手敏捷，感觉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吐血了……”老妈紧紧抓着左航的胳膊，哭着冲丈夫喊，“你打的啊，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是！就是我的问题，”苏战宇觉得自己有点儿发软，他突然被这样关了起来，没有办法通知任何人，关键是左航，左航会怎么样，一想到左航他就连站都快站不住了，“你们想怎么着都行，打死我也行，开门！”

    苏战宇往门上踢了一脚，转身跑到窗边，发现窗户上也装上了崭新的铁条，他抓着铁条晃了一下，纹丝不动。

    “还好。”左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发虚。

    “这两天一有空她就过来帮忙照顾着，”老爸慢慢地说着话，语气比之前要平静了很多，“我觉得这姑娘还不错，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我知道。”

    今天却完全不同，他顶着狂风在小路上一通跑，觉得这条路太长，快到家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路太短。

    家里很安静，苏战宇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里。

    “我要回趟家，”苏战宇没多说别的，他没有心情给赵辰西解释这事，“我妈有点急事，钱回来再还你。”

    左航想说我没事，想说让老妈先给二舅那边打个电话，他想先知道苏战宇的情况，但这些他都没能说出口，胃里又一阵翻涌，嗓子间瞬间感觉到一阵腥甜。

    “谢谢。”左航闭上眼睛，老妈期盼而又小心翼翼试探着的目光让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没有人回应，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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