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头儿听到他们的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已经一身出门的打扮：“你俩起得也太晚了，太阳都快落山了！走走走！一会到中午市场都没人了！”

    苏维奕被他拎着，很不情愿的胳膊腿儿乱蹬：“我要老叔要老叔……”

    他俩把鞭在院子门口盘好，左航去点的时候，听到苏战宇在他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左航，我爱你。”

    左航感激地看了一眼替他俩解了围的小姨，小姨接过了姥爷手上的饺子馅儿，进屋的时候经过左航身边，她小声说了一声：“你俩还真当苏维奕是只小猪崽儿呢。”

    “哎哟，”苏战宇笑了一起，脑子里转得都快冒烟了，最后他蹲到苏维奕面前，“我挤兑表叔呢，你记这么清楚一会他揍我怎么办？”

    左航接过来看了看，崭新的，他从来没见过苏战宇用围巾，就这种天儿出门，他连毛衣都不|穿，直接长袖T恤套件羽绒服就算齐活儿了，左航没想到他还能有围巾。

    “你丫傻逼！”左航继续喊。

    不过现在满地乱跑的小孩子只有一个，就是小猪崽儿，姐姐苏月还没生孩子，二哥的孩子才几个月，小猪崽儿也不是乱跑，他的目标很明确，跟在苏战宇后头跑。

    “您不拎着他他能踹成这样么……”

    “哎……”苏战宇抱着小猪崽儿叹了口气，带他到院子里去放炮了。

    “要出汗。”小猪崽儿看都不看他爸一眼，还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那再有俩月就可以了，”二舅在屋里蹦来蹦去，“你让战宇别老琢磨我这条腿，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听你的。”

    “那行吧，”左航把苏维奕往地上放，“要不还让他跟着你。”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左航跟苏战宇一直没有单独呆着的时间，就算俩人挨在一块儿坐着，苏战宇的腿上也永远都坐着小猪崽儿，而且鉴于小猪崽儿的记忆能力太强，他俩连说话都没敢多说。

    “你也是大靴子么！”苏战宇也喊。

    他回头过头，苏战宇正装模作样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左航盯着他的眉头，这小子睡觉永远拧着眉，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左航叹了口气，用手指在他眉心按了按，每次他看到都会忍不住想要把皱着的眉给按平了。

    其实最大的乐趣就是躺在炕上，看着一家人包饺子，跑进跑出地忙活，小孩子满地跑，又喊又闹的。

    左航迅速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给他回了一条。

    “您能不那么紧张么，腿都让你踩断了。”苏战宇揉着腿。

    “老叔说出汗好看。”小猪崽儿终于停下了转圈活动，仰着头看着左航。

    左航很久没这么走路，走得脑门上都出汗了。

    “靠！臭流氓！”苏战宇把手机扔到一边，跳起来跨到了左航身上，手按着他肩膀，“从小到大你在我心目中光辉伟岸的形象基本已经全毁光了。”

    左航在震天响的鞭炮声里凑到他耳边喊：“我也是！”

    “现在谁流氓啊？”左航笑着扶着他的腰，这小子一开心，他就跟着心情好。

    “出汗干嘛啊。”二舅妈乐了，在厨房里问。

    “累死我了。”左航把菜往厨房里一卸，回了屋就挨着二舅躺炕上了。

    “啊啊啊——”苏战宇趴在床上一连串地喊。

    左航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听到二舅妈连笑带骂的：“哎哟我儿子真是没治了，让他哥踩一脚能乐一挂鞭的时间……”

    天才刚蒙蒙亮，左航就被附近的鞭炮声吵醒了，他回来两三天，每天早上都是被这个动静折腾醒的，比上班的时候还遭罪。

    院子里带厨房里听到这话的人全愣了，都看着苏战宇，他觉得自己瞬间心跳超过了二百。

    “保持笑容。”苏战宇冲镜头呲牙一笑，按下了快门。

    “我要抱着他肯定踹我。”

    “我妈给我买的，一直没用，”苏战宇把围巾围到他脖子上，然后往门外走，“你用黑的好看。”

    “那要以后家里人都知道了……”苏战宇说了一句又猛地停住了，挥挥手往厕所走，“算了不说这个。”

    “你提着吧，”苏战宇迅速地在苏维奕脸上摸了摸，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小猪崽儿乖，让表叔给你唱小燕子，他唱得可好了，全都不在调儿上，正负跑出去十里地。”

    “傻逼。”左航笑了笑。

    刚到姥爷家院子里，就听到了苏维奕的声音，一边儿哭一边儿喊着要老叔，苏战宇赶紧跑进院子：“哎哟小猪崽儿你怎么起这么早。”

    出门的时候左航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围围巾，如果苏战宇不知道那条围巾是夏鸿雪送的，他肯定就用了，昨天夜里下了雪，冷得要命。

    “猪崽儿，”左航站了起来，过去拎着苏维奕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过来跟表叔玩儿一会儿呗。”

    晚上年夜饭的之前，老头儿照例要求只许看“春晚那个台”，不许换台。其实根本也没人看，说话吃饭都够得忙的了，只是家里人都习惯了这个背景音，就好像这是年夜饭的标志似的。

    开饭前左航和苏战宇去放鞭，全家人都挤在院子里，苏维奕终于回到了他娘亲的怀抱中，捂着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左航手上的火机。

    左航摸摸他的光头：“起吧，老头儿每年不都还要在三十儿早上大采购一次么，一会晚了人都散了。”

    “你出汗的样子挺好看。”苏战宇抬手在他脑门上擦了擦，又忍不住顺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左航皮肤挺细，近距离看着特别有一口亲上去的冲动。

    “放心。”左航跟在二舅后面，二舅兴致很好地直接蹦到了院子里，他赶紧拿了大衣跟出去。

    “你说表叔出汗好看！”小猪崽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要好看！”

    过年的时候，他对于总跟在身后的狗蛋儿也会宽容一些，偶尔赏个笑脸，也会跟狗蛋儿一块出去放个花什么的。

    笑话了一会，苏维奕这句话总算是被带了过去。

    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用吧，冷，用吧，又怕苏战宇心里不舒服。

    “一晚上都梦到想拉肚子找不着厕所，”苏战宇翻了个身，勾住他脖子，“愁死我了。”

    苏战宇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左航也吓得刚下去的汗又上来了，他能肯定姥爷看到了苏战宇的动作，但似乎并没在意。

    苏战宇拿过左航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对于他俩来说，这时间有点早，不过老头儿肯定已经出门跑了一圈回来了，他伸了个懒腰：“那起吧。”

    “下地？”左航愣了一下，坐了起来，“还蹦？”

    左航笑了笑没说话，跟着他下了楼。

    “热了吧，穿得比苏维奕还严实。”苏战宇把苏维奕放下来，苏维奕立马小猴上树似地抱住了他的腿。

    陪老头儿在市场上一通狂买之后，回到家都快中午了，家里的人已经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看到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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