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个杀手好不容易从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专门会挡路添麻烦的机器人中挣脱出来，一眼看见偏门门口的清扫工具被人推开了——从那跑了！

    傅落尽可能友好地冲他假笑了一下。

    “编号006，编号006，收到请回答。”

    傅落倒抽一口气——小祖宗，您老人家可是个不能绑在身上、好几十斤重的负重啊！

    镇得住天才也受得了傻逼，大概就是领导才能的极致体现了。

    楼下便衣们的眼都花了，目标人物标识在电子地图上很快上升了一个数量级，从十六个变成了六十个，各处大小冲突此起彼伏，一百多张嘴在汇报着各种靠谱不靠谱的信息。

    他抓起对讲机——为防给指挥官造成太多的混乱，对讲机一般指是单向的，也就是王岩笙可以用它来传信下级，但是下面的人只有在找到目标人物的特殊情况下，才允许用语音联系上级。

    她扛着碎嘴子的熊孩子，越过三楼楼梯，直接跳了过去，空余出来的一只手拽住顶上的水晶吊灯，“激光子弹”紧跟着追到，在一片暴殄天物的水晶破碎声里，傅落径直跌到了二楼清洁间门口，她踉跄了一下作为缓冲，一头扎进去反锁上门，对着罗列整齐的一大堆工作机器人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王岩笙听见了枪声，有点远，不大真切，但是来自西南方向，连续三声。

    傅落：“……没错，我以前就是个修机器人的，刚转业入伍。”

    写字楼挑高比普通民房高太多，六楼已经挺吓人了，好在傅落不恐高，心理素质也是一流，她艰难地抽出了腰间的激光刀，用激光刀插/进脚下的墙壁，然后松手一跳，一把抓住刀柄的同时惊险万分地踩住下一层的窗棂。

    杨宁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片刻后，他问：“我刚才看到017号在3号建筑附近，有没有可能是您的学生没有想周全……”

    “3号楼！”王岩笙突然打开全体频道，对所有能接到信号的人大声说，“重复一遍，3号建筑，记住你们的任务要求，速度增援！”

    男孩：“……”

    杨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没过中年，就已经满头华发了。

    着了火的小门后，一个低调的货梯紧闭着门，正静静地与他们相对而立。

    然而她虽然心里叫苦连天，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几乎是想都不想地纵身一跃，从六楼窗外跳了出去，狠狠地扒住窗棂，把自己和男孩吊在了外面。

    更不对劲的是……

    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趴在傅落的肩膀上，事不关己地评论说：“我看你一定是疯了。”

    男孩悠然问：“你有二十岁了吗，我觉得外面那个残联的杀手杀过的人，可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人还多。”

    换个人早疯了，也就王岩笙还游刃有余。

    “地球老乡啊，”他说，“弱小得像缺了板牙的兔子一样。”

    然而片刻后，就连杨宁这个外行都看出了问题。

    她这个人，性格韧而不强，脾气有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不容易热血上头，优点是随时保持冷静客观，缺点就是潜力不易挖掘。

    他们各自转各自的，速度不一，有时候轨迹彼此交叠，但是很快又诡异地擦肩而过，仿佛是个谁也不搭理谁的节奏。

    傅落无暇理会他，身后那两个怪物把她追得上蹿下跳。

    写字楼为了保持外观优美，真是光秃秃的一座大楼，窗明几净，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

    “你究竟是什么人？”

    5号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杨宁顿时想起傅落在去二十三号信号塔的路上，给他科普如何调停章节的情景，他嘴角微动，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苦笑：“……嗯，我信，这个我已经领教过了。”

    “问你话呢。”她说。

    王岩笙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问：“你看这大约是几点？”

    王岩笙透过防弹玻璃回头看了一眼，见了那一排非法武器，忍不住咂了咂舌：“放心吧，我的嘴很紧。”

    监控传来的图片是……完全静止的，来自某个下午三点的照片！

    突然，王岩笙的眉头狠狠地一皱。

    “有人开枪。”他低声说。

    杨宁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一边大步跟上他，一边抱怨说：“再这样下去，哪怕非常时期，为了堵住大家的嘴，我爸也非得让我背个处分不可——您是怎么分辨枪声的？”

    最诡异的是，四个人的行动轨迹全部是都是正圆，没有一点偏差，极其圆润。

    如果没有运动场跑道……那就只有解释成，这四个人是拿着圆规在跑步了。

    剧烈的失重让王岩笙不适地深吸了一口气，常年混在各种重力场中的杨宁却面不改色，他从兜里摸出一把特殊的“车钥匙”，语音命令：“一到六号跟上，其他人原地待命。”

    一分钟之后，铜皮铁骨的3号暴力撞开了清洁室的门，顿时被惊呆了——密密麻麻的工作机器人活像叠罗汉一样冲两个人压过来，不知是出了什么毛病，它们手里拿着工具剪刀，却被输入了“拖地”的指令，压下来的时候就仿佛一排傻乎乎的小卒子，按着“一二”“一二”的节奏，整齐划一地往前递刺刀！

    王岩笙：“给我调出3号建筑附近的图像。”

    从编号里骤然听见熟人的名字，杨宁心里莫名地一跳。

    男孩表情奇异地看着她：“你对工作机器人很熟悉？”

    王岩笙：“不对劲。”

    杨宁诡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回答：“从日照角度推算，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江湖谣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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