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四

    丁寿，江苏人，来A城已经快要七年了，说话依旧带着乡音，长得不起眼，身高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从来舍不得穿好衣服，据郑铎目测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百块，除了冬天之外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运动鞋，背着个大背包，看起来平凡又不起眼，不过却是A市最好的私家侦探之一，也是收入最高的私家侦探。

    林嘉木注意到所有的摄像头都是关着的，二楼也不像一楼那么吵闹，反而安静得很，走廊里没有什么人，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她看了眼林嘉木，“你……”

    郑铎快步跑下了楼，把衣服帽子和快递包连同快件一起给了快递员，“你先到前栋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这里件多来了两个人一起送快递。”

    林嘉木拍到了自己想要拍到的，刚要让沈忠初带自己走，时必成忽然追了过来，伸手去拉她。

    薇薇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把手机放回了包里，“他来了，我上楼了啊。”

    沈忠初身体僵了一下，“那么粗鲁的男人，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哦。”林嘉木亲了亲他的耳朵，“记住我不喜欢哦，我只是进来看的。”

    他那个时候三十五岁，正是最有风度的年纪，很容易就征服了林嘉木，林嘉木在他面前退化成了十几岁的小女孩，除了对他的崇拜再容不下别的了，一直到林嘉木发现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并不是由她自己独享的……

    “其实……”林嘉木忽然贴近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更希望你带我上二楼。”

    “嗯。”郑铎点了点头，“晚上打算吃什么？”

    郑铎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下了周末两个字，这个时候时必成用了他的那个手机卡。

    “我……”沈忠初端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是跟朋友过来的……”

    “是啊。”

    “嗯。”

    “你找错了，那家是A栋，我们这里是B栋……真是的，白高兴一场。”

    “咱们这行有咱们这行的规矩，互相拆台可是要不得的。”

    “您给我打电话了吗？您是不是换号码了？我从不接陌生人的电话。”林嘉木笑道，“好久不见，不请我喝一杯吗？”

    “你还记得那个传闻吗？”

    再次出现在沈忠初面前时，林嘉木看起来就像是个放荡|女，沈忠初搂着她的腰上了二楼，路过保镖的时候，保镖的眼睛盯着林嘉木多看了两眼，沈忠初咳嗽了一声，这才放行。

    “知道了。”马薇薇亲了他一下，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时必成这才出门。

    “时必成的眼线是老丁。”郑铎一进门就说道。

    林嘉木跟着别的服务生把东西放好，刚想查探一下，就见服务生们都开始往外走，林嘉木只得跟着她们向外走，她们下了楼之后，马上就各自散开了，看来这些服务生也只是向上运东西，“那个……以后没有咱们的事了吗？”

    “喂？我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女孩一听说张欣脸上的喜色就少了，“你找错了吧，我不叫张欣。”

    “是吗？我这里的地址是……”郑铎佯装在看快件，报上了地址。

    林嘉木一开始确实没打算以顾客的身份混进去，穿出来的衣服相对保守，衬衫的扣子解到能看见胸罩边，五分牛仔裤向上翻到不能翻为止，还好高跟鞋本身就是比较闪的，又把脸上的妆重新修了一下，将烟熏妆化得更浓了一些，她从服务生制服上拆下来的做成海星状胸针的微型摄像头戴到衬衫上，这才出了酒水库房。

    微博上依旧是老公长老公短的，老公给买了这个那个……各种晒名牌，互粉的除了各种男人之外都是跟她一样年轻的姑娘，郑铎注意到了他们中的好几个都提到了周末聚会。

    “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候马薇薇已经跟两个跟她年纪差不多，连长相都有几分像的姑娘聚到了一起，她们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林嘉木借着人群的掩护接近到了这三个人的身后，状似不经意地瞧着外边，时不时地看着表，也是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你回来了？”

    “呃？”林嘉木挑了挑眉。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丁寿担心咱们整倒时必成……”

    “快点查。”

    “沈老师，好久不见。”林嘉木笑得很甜，沈忠初还带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听见她叫沈老师，眼睛里露出几分敌意，沈忠初却没管这些，自从林嘉木出现，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林嘉木。

    看来以服务生的身份，是玩不转这个的……就在林嘉木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嘉木转过身瞪着他，准备在他喊叫起来时自己的逃脱路线。

    郑铎越听打电话的人的声音越耳熟，最后那人答是，是的时候，总算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你问第几任？”

    女孩皱了皱眉，“地址就是这里，快递单号我没记住，收件人是马薇微。”

    “对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啊。”另一个不怎么开口的也说道。

    “推销的电话。”林嘉木说着直接拉黑。

    郑铎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了他，“我把钥匙押在你这儿，我要是二十分钟之内不回来，你开车走就行了。”

    郑铎敲了敲他的捷达车窗，原本缩在坐位下装死的丁寿见躲不过了，摇开了车窗，“好久不见啊，老弟。”

    “你是新来的？”时必成笑着问她。

    “这个问题……您等我五分钟行吗？”

    沈忠初带着林嘉木在躺椅上坐了下来，“看来咱们也要演一演了。”不管林嘉木的目的是什么，带她进来他总是不吃亏的。

    郑铎看了他一眼，又从车里拿出一包薯片，“天热，你坐车里吃零食吧。”

    时必成实在是个蠢货，明知道自己的权利地位全都是靠着妻子得来的，还敢出来花，他真以为这种地方隐密到风雨不透吗？自己混进来了，显然老肖也混进来了，时必成……或者说是男人，都是欲望的俘虏吗？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私欲，无论什么都能放下……

    “是，是好久不见啊。”郑铎一边说一边示意他开门，丁寿开了车门，郑铎一闪身坐进了车里，“听说老哥你又发财了？”

    有几个跟沈忠初相熟的过来纠缠半挂在他身上的林嘉木，沈忠初一概以新交的女朋友，只是过来看看推拒了，这里的人并不以为意，谁也不是真绝色尤|物到非她不可，这样的派对里能满足欲望选择太多了。

    马薇薇关上门，反手把门锁上，时必成已经穿好衣服了，“你又在网上买东西了？”

    林嘉木几乎贴到沈忠初的耳边说道，“老师不是一向反对这样的派对吗？说中国的换|妻|俱|乐|部完全是种异化……国外是女权的体现，国内只不过是换了种方法玩女人。”

    “我现在喜欢龙舌兰。”林嘉木笑道，接过血腥玛丽，却没有喝的意思。

    “一起发财，一起发财。”丁寿笑道，“要是那些有钱人不弄那些烂事，你跟我赚谁的钱去啊。”显然丁寿也知道了林嘉木和郑铎插了一扛子进来，“关于你们俩位，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哦。”快递员穿上了外套戴上帽子，骑上了三轮车，等他转过弯来，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开车走了。

    “大哥，到时候你可要把制服和包都还我啊。”快递小哥小声说道。

    “是，是。”郑铎写下了姓名，这才告辞了。

    他把耳机的声音扭大，那边中场休息已经结束了，差不多到了谈人生谈理想培养情绪再战一轮的阶段。

    沈忠初尴尬地一笑，“我回国之后一直想找你谈一谈，你跟她们……不一样……”

    “他也知道咱们介入了？”

    为了奖励时必成的识货，林嘉木又多留了大概十几分钟，时必成的妈都未见得比林嘉木更了解他的果体和他的“能力”。

    林嘉木变得太多了，原来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清涩保守的小姑娘，自己是她的初恋、初吻、初夜，现在的她在这种环境里，看起来一样是如鱼得水，一副已经千帆过尽的样子，沈忠初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涩。

    “拜拜……”那两个姑娘笑眯眯地目送她，看见她消失在了楼梯口，话少的那个说了句，“臭婊子！泡上了驸马爷就得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真以为能永远这么得瑟呢。”

    “你最好来之前打个电话。”

    “周六的约会你记得吗？你好好准备哦……”

    “你更愤世嫉俗了。”沈忠初拿出一张名片，“有时间一起出去吃晚餐？”

    “一起玩玩吧……”时必成的衬衫大敞，露出健身房里练出来的精致肌肉，在这一群男人里，他的确是出众的。

    “你不是让我来看看嘛……光坐在这里没意思。”她站了起来，拉着明显有些失神的沈忠初向时必成的方向走过去。

    “让你准备你就准备……”时必成说完之后，掐了掐她的屁股，“到时候包管让你也爽就是了。”

    “我无聊嘛。”

    看来那个服务生没撒谎，二楼服务标准要求高，人员更叠快，基本上是两轮就要换一批新人，全靠制服认人。

    “薇薇，你那位不是说要收山了吗？”

    沈忠初带着林嘉木下楼，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嘉木……一起去吃宵夜？”

    她悄悄地接近之后，等着那个服务生下了楼，又悄悄地尾随了过去。

    “没体力的时候才会说经验重要。”

    “没有了，东西摆好就走，四个小时之后去打扫卫生就行了。”另一个人说道。

    “苗姐。”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说。”或者说时必成什么也没问，时必成要是有所察觉了，稍微给丁寿点小利，丁寿卖他跟林嘉木可不会有一秒的犹豫，“继续保持啊。”

    林嘉木主动坐上了他的大腿，搂着他的脖子做出小声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眼睛却是一刻也不停地四下看着，终于在一个梁柱旁发现了正左拥右抱的时必成。

    他正在想着，申通快递的车停在了小区楼下，郑铎灵机一动，下了车走到那快递员跟前，递给他一百块钱，把他制服和快递包过里面随意塞了件快递。

    “如果是老肖的话……王安妮身边你扫干净了吗？”丁寿是老派人士，不太喜欢电子产品，老肖就不一样了，设备虽没他们先进，可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日常照顾她的大夫和护士你知道是谁吗？”

    时必成笑了，又被两个女人扯了过去，三个人又亲成一团，有个女人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子。

    “不互相拆台，更不能互挡财路啊，他们这些有钱人，有钱没地方花，就是要细水长流才行，老弟，你跟林嘉木做事……太绝了点。”丁寿对时必成的底细清楚得很，知道有郑铎跟林嘉木搅和了进来，自己这个长期稳定的大金主恐怕要有大麻烦了，难免有些不爽，如果不是怕郑铎的铁拳，他早就主动把这两人卖了。

    她点了点头，开了门进到了里面，里面别有洞天，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各种枕头软垫装似随意的扔得到处都是，卡座上坐着四五对男女，都状似熟稔的很规矩地聊着天，看来还没开始。

    “是，是。”

    “Shit！”时必成显然是懊恼极了，“她现在在哪儿？”

    时公子比起一般包|二|奶的暴发户，素质确实高多了，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也是教科书级的，跟他说话的女人听声音很年轻，时公子叫她VIVI，弄洋情调就是这点不好，还要让郑铎再查一次她的名字。

    “你什么意思？”

    “楼上是换妻派对……如果我带你上去……”

    “得了吧，你别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了，高帅富你全占上了，还想怎么样？”

    把长袖的快递制服的袖子拽到最下面，扣好扣子，用帽子遮住利落的短发，从包里找出样子难看路边摊级的机车眼镜，把申通的工作证刻意戴反，嘴角耷拉下来一点，站在单元门外按门铃的郑铎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快递员，大约一分钟后，有人直接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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