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林荆阳眼角动了动，良久，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南疆。”

    雪敛应声而出，片刻之后，他才看着叶故：“但是他有条件。”

    林家因莲妃得宠而深受皇恩，林荆阳曾挂帅南征军三下南蛮，大获全胜，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尽管如此，在林家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也不曾在上京谋过任何官职，而是请旨驻守沁州，一守便是十余年。

    南方温暖，虽到了冬季，却没有半分要下雪的征兆。雪敛在熏香炉投进一块沉香木，屋内浮起幽香。叶故正捧着一本兵书看，林荆阳突然派人火急火燎地将他叫了过去。

    过了很久，林荆阳才从营帐出来，对叶故道：“他同意了。”

    叶故气得咬牙：“雪敛是我的侍卫，别人没权利命令她！”

    许尹看着叶故递过来的遗诏和密信，久久没有言语，这件事凶险万分，他们也拿不准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她紧紧地端着碗，声音却不由得放轻：“好啊。”

    他两三步走近，将一脸茫然的雪敛护在身后，对着林荆阳冷声道：“这一年以来，你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从来没有反对。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既奉我为君，便应当有为臣之道！”

    他仍是仰头的姿势，半晌，突然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身边坐下。月光在两人身后投下交合的影子，他将寿面递到她面前：“一起吃吧。”

    他走到门口时雪敛叫住他，替他系上白绒大氅。他垂眸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姑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瞪了他一眼，他才笑眯眯地收回手。

    他听见笑声抬头看过来，眼底闪过一片光芒，转瞬又暗下去：“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雪敛抬头看了眼苍白天空，从房顶一跃而下，待叶故回来时，出门的一应细软都已收拾妥当。

    有些机密的书信林荆阳仍旧会选择让她去送，自盗取兵符一事后，他对这个小女娃已经另眼相看。

    南疆邻蛮夷之国，是大晋边疆第一道防线，驻军十万以御蛮夷，但近年来蛮夷与大晋交好，边疆也呈向荣之态。若能获得这十万大军的支持，局势便可回转。

    她站在门口偏头看着他，莫名有些想笑。

    这一年来泞淮两城的情况悉数被他们掌握，朝廷仍不知道此地已失，前几日淮州的督军却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去，待发现时已追不到踪影。

    如此一来，朝廷不日之后便会知道林荆阳密谋叛变，如今虽然他们手握六万兵力，却远不能和王师相抗。

    叶故大喜过望，跟着他回到了为他们准备的营帐，林荆阳看了眼雪敛，淡声道：“去找些炭火来，这儿太冷了。”

    一番商议下，林荆阳当即决定带叶故前往南疆，争取这唯一一丝机会。

    来往巡视的士兵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眼神，他却一刻也没松开，在这苍茫天地间好像只余他们两人，要拥抱到天荒地老。

    林荆阳冷着脸不说话，雪敛拿回炭火正掀了帘进来，被他一声吼：“出去！不准进来！”

    林荆阳咳嗽一声，对叶故道：“殿下先请移步帐外，我与许将军有几句话要说。”

    叶故皱起眉头，听见他继续说：“你要娶他的女儿为妻，登上皇位之后封后。”

    她俯身替他簪在发间：“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你戴着会很好看。”

    七日之后，他们到达驻军大营，许尹对于林荆阳的到来明显十分惊讶。将营帐内其余的人遣退，又留了雪敛在外守着，林荆阳将事情和盘托出。

    雪敛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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