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命换命（下）

    贺晨雪还是避而不谈关键问题：“当年，你借我十块大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迟早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贺晨雪不回答，只是转身去保险柜中又拿了几根金条：“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施舍你，我知道，你如果想要钱，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行了，这些钱，是我欠你的，我现在连本带利还你。”

    保镖拿出手中的记录本翻看了下，又示意周围的人上前搜身，搜身的过程中就连唐子程都没有放过。

    唐子程闻言很诧异，扭头看着冷漠的贺晨雪，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看出半点母亲的模样，与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

    唐千林发现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把视线放过去，依然有说有笑。

    易陌尘冷笑道：“乐土？被侵略被占领的地方，会变成乐土吗？不，对日本人来说，这的确是乐土，走吧。”

    贺晨雪脸色沉了下去：“我以前给你说过吧？我特别讨厌你这副模样，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易陌尘只是笑了笑，开门离开。

    易陌尘奇怪地问：“你男人没告诉你？”

    唐千林点头：“我明白了，你别误会，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钱，更不是想和你争执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子程只有五天的活头了。”

    九一八之后，日本和扶持的伪满搞出了各种名目繁多的彩票，有针对劳工的“劳工裕民彩票”，赛马会所发的“摇彩票”，还有打着灭鼠旗帜的“鼠票”等等，如果遇到重大节日和特殊事件发生，也发行彩票，以示纪念。

    唐千林冷笑了一声：“父亲？亏你说得出口。”

    贺晨雪道：“我不喜欢孩子，也不知道如何照顾，还是你带着吧，你毕竟是他父亲。”

    唐千林咬牙道：“你没感情吗？你是冷血吗？这是你亲儿子！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易陌尘转身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贺晨雪闻言，脸色却丝毫未变：“是吗？我只能说人各有命。”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贺晨雪心里想，当初把孩子留给他，看样子是做对了。

    许久，唐千林终于打破了沉默，蹲下来对唐子程说：“子程，你不是说一直想见你娘吗？她就是你娘。”

    唐千林又问：“我不是指马会，而是指在整个东北。”

    唐千林道：“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说完，易陌尘径直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看着贺晨雪正蹲在地上捡着那些散落的钞票。

    唐千林冷冷道：“你连自己儿子多大都不记得了？”

    唐千林稍微握紧了唐子程的手：“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可以不做，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嵍捕千林，这四个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你会因我离开江湖吗？不会。”贺晨雪微笑道，“归根结底，就三个字，不适合。”

    唐千林只得点点头，与此同时，那个人已经被门徒活活打死，尸体就直接仍在角落中，紧接着过来两个清洁工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将他的尸身抬走。

    唐千林追问：“为什么？”

    来到会长办公室前的时候，易陌尘对门口的保镖说：“我是易陌尘，我来见贺会长，约好的。”

    贺晨雪一笑：“那你要的什么？以身相许？我许过了，我做过你的女人了。”

    贺晨雪坐直，缓缓道：“看样子，当初我把孩子留给你是正确的，你把他抚养得很好，他现在多大了？”

    “易老板，不要胡说八道，我男人叫柳谋正，是八相门的掌门，这里谁都知道。”贺晨雪冷冷道，“唐千林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贺晨雪缓缓摇头：“唐千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知道过去你对我很好，那种好是别人给不了我的，但并不是说你对我好，我就得一直跟着你过一辈子，我不喜欢你那种东奔西走的生活。”

    易陌尘掏出烟来：“贺会长，我出去抽支烟，你们慢慢聊。”

    易陌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得说：“去车上等我！”

    贺晨雪坐回了办公桌前，就那么直视着唐千林，但目光从未落在唐子程的身上，就像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间办公室一样。

    唐千林道：“子程，告诉你娘，你今年多大了。”

    走出办公室大门，唐千林也没有搭理迎上前的易陌尘，而是直接朝着楼下走去。

    易陌尘打开门离开，屋内就剩下唐千林、唐子程和贺晨雪三人。

    贺晨雪的穿着打扮洋气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但依然散发着那种无法让人轻易靠近的冷漠。

    贺晨雪低下头继续查看账本：“易老板，慢走不送。”

    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易陌尘又对唐千林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本事到底有多大，但为了救你的儿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字，忍。”

    保镖将门关上的时候，贺晨雪终于抬起头来，在看到唐千林和唐子程的那一刻，她明显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挂着平日内招待客户的微笑对易陌尘打招呼：“易老板，稀客，有何贵干？”

    易陌尘展手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解解气，赶紧的，等我走出这间办公室，你要想杀我，那可就难了。”

    唐千林听到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他看着唐子程道：“爹只是想让你和娘团聚。”

    唐千林很想抬手给贺晨雪一耳光，但他做不到，因为他现在很无力，也很无奈，他只得牵着唐子程的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刚走进马会，唐千林就差点熏一跟头，里面说是乌烟瘴气都是客气的，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坐在那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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