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大宅安静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香甜的梦乡,只剩下园子里的老槐树,被初夏的晚风吹拂的到处摇摆身体,叶片发出细微地沙沙声。
拉开层层纱帐,她连衣服也来不及脱,倒头便睡。
“完了!我弄错人了!”
说到她来米家,还真是挺造化。米员外是这个光州府两大富豪之一,专门经营钱庄和赌场。家里的势力自是不用说,出名的却是他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小姐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被琴州府的天员外宝贝似的捧回去当儿媳妇;二小姐十五岁的时候居然给皇宫里的人看上,现在正做宫里的女官,听说被某个皇子看上了,正考虑办大婚。
牡丹在心底哀叹着,真的是命苦啊!说好四更前回来的,现在都三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等在门口等的腿都麻了,满心的紧张。这两个痴情男女,该不会一直缠绵到现在吧?那样的话,明天早上才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誓言够重吧?千金大小姐满意了么?哼,要她说,她还不屑咧……自古以来男女私底下约会能有什么好事?事情万一败露,倒霉的只是她这个做丫鬟的,所有人都会说她没有看好小姐。做下人的命苦哇……
黑暗里,隐约感觉有根手指在她脸上身上细细划动,凉凉的,却舒服极了。她动了动,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心底还有一小块地方没有被那香味迷惑,苦苦地与困倦的意识搏斗着。
唉,可怜的小姐啊……
“死丫头!”
案前站了一个少女,一身月白的衣裳,一头墨玉般的长发随意地编了个大辫子垂在背后。耳边一朵粉色珠花,为她俏丽的脸庞增添了柔媚之色。她浓密卷曲的睫毛微扬,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里,满是等待的焦急和不耐。
“小姐,你醒了么?奴婢给你送茶来了。”
夜深人静,时候约莫二更。
忘了交代,这个房间并不是她的。是的,这个少女只是米家的一个丫鬟,这个房间就是她服侍的主子——米家三小姐的绣房。
月光无声地蔓延,越过宽敞洁净的青石回廊,越过雕花精致的窗棂,晕晕地透进窗纸里,将窗前枣木案上的芳兰宣纸映成了幽蓝的色泽。
奇怪的是她的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微微动了动手指,指尖居然可以擦过被子的边缘。她一阵喜悦,正要奋力坐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底却忽然有一个声音大喊了起来!
“你看!他约我今晚去他府上!他果然还是挂念我的!”
时间要推前,到昨天早晨。
三小姐急切地说着,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牡丹细心地替她披上丝质袍子,跟着笑道:“那是小姐的福气了!他要提亲了吗?”
牡丹关上了门,轻盈地走进了内室,小心将托盘放到了红木桌上。而绣床上的美貌佳人早已等不及地将她拉了过去,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人脸上,满是喜悦的光彩。
巨大银白的月亮妖异地挂在天边,光芒四射,所到之处全部被沾染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这个人……要拿她的身体……?
那个人,她和三小姐私底下聊天的时候就用这个代称。具体说来,其实就是水公子。光州府另一个富豪的儿子,水之澜是也。
她愤愤地嘀咕着,在精致的绣房里走来走去。
要讨好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主子们还不容易?小心地察言观色,了解主子的喜好,适当的时候嘴巴甜一点,手底下做事勤快一点。有时候装装糊涂,说点忠诚的傻话,哪个主子不喜欢她?
今年三小姐已经十七了,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米老爷却一个都没答应,拒绝的十分彻底。外面的人都说米老爷打算把三小姐养在家里一辈子做“镇家宝”。谁都知道,三小姐是四个姐妹中容貌最出色的。现在连十六岁的四小姐都定了人家就等年底嫁过去,可三小姐的亲事还好象那天边的浮云,半点痕迹都捉摸不到。
时间流逝,转眼到晚上。
轻轻推开雕花房门,牡丹站在门口柔声叫唤。
奇怪,主子的绣房怎么三更半夜的让丫鬟一个人待着?主人呢?丫鬟在等谁?为什么那么焦急?
她奋力地挣扎着,想动一动嘴皮子,告诉这个神秘的人她只是一个丫鬟,可她身体却重的一丝也无法动弹,嘴唇微微碰了一下,立即没了动静。
三小姐满面春风地淬了她一口,满脸的红晕,显然喜不自禁。
牡丹在茶房提了百草菊花茶,放在蓝色珐琅托盘内,轻巧地向三小姐的绣房走去。这个时辰,估摸着小姐该起床了。夏天闷热,早上起来喝一点清凉的百草菊花茶最好不过。
三小姐暗地里埋怨过很多次,说她都成光州府的笑柄了。但牡丹知道,她的怨气不只是对米老爷,她针对的是“那个人”。
“不用怕,以后你的身体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好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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