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抽烟的仙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嘉右，仙界的巡逻员，很高兴认识你。”

    我靠，不会吧！难道又是个缠上来的妖怪？！

    我担心工作人员看到他，毕竟超市是不给带猫进来的，但他不肯缩回去，我只好用围巾盖住他脑袋，快步往柜台走。

    我多事地停了一下，也忍不住好奇心，想转过去一点看清他到底长啥样，就听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嘀咕着：“真麻烦，这些人类。”

    声音里面一点威胁的味道都没有，倒是一派春|水般的柔和。

    尚尚缩在围巾里，只露出眼睛，傲慢地看着他，冷道：“好好的你干嘛要和人类罗唆？仙人不是一向最瞧不起人类的么。”

    尚尚手忙脚乱地用爪子勾住我的衣服，一面叫：“我是病人！我有特权！”

    我靠，这话怎么说的这样恐怖？是说我吗？魂魄的灵气又是什么东西？！

    尚尚忽然低声道：“停下来，看他要说什么。”

    三还没数到，这只毛茸茸的猫就钻进了我毛衣里，蜷成一团。

    含真回头，上下打量一番，突然露出暧昧的笑容，挥了挥手：“算啦，我才不去，省得当电灯泡。死猫，好样的，加油把上手啊！”

    我眼前突然红光一闪，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覆在额头上，轻轻一触，便消失了。

    天上的神仙都是这种样子，难怪人界也乱糟糟！

    怀里的尚尚突然动了一下，急急探出脑袋：“什么味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嘉右啧啧两声，摇着手指：“看看你说的话，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嚣张。当真以为仙界没人治得了你和那只黑狐狸？”

    “过来，我不扔你。”

    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任性？是不是一生病本性就露出来了？

    我狠狠瞪他：“要做什么？做什么？！你说啊！我只知道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就了不起！居然还敢说什么揪出魂魄！你吃错药了吧？！”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感激？还是嗤笑？

    尚尚，你真的能一直陪我到老么？你真的快活么？

    说着他往我这个方向走了两步，拨了拨头发，顺手拿起两袋方便面，然后抬起了头。

    说完吸一口烟，大概吸猛了，呛得喷出来，抱怨：“人界的烟就是难抽！什么劣制烟草！”

    过一会，他忽然动了一下，脑袋蹭蹭，轻道：“还是这里最舒服。”

    “冷你就回床上，别和我废话，当心病情严重感染肺炎，到时候我就要把你扔了。”

    我和他握手，他的手很温暖有力，让人增添一些好感，到底是神仙，血是热的。

    眼前突然泛出红光，很柔和的红色，然后，化作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我认不出那是什么字，也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它们把我从头到脚包裹着，恍如流水一般缓缓晃动。

    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冻得缩脖子缩手，不在意地说：“哦，你是说他喜欢在这里生活？”

    说完很嚣张地转身就走。哼哼，让这些臭屁神仙知道厉害，省得他们以为自己还是大爷呢！

    尚尚没说话，估计是想装酷，结果没撑住打了个大喷嚏，方才努力建立起来的严肃形象全毁了。

    对于这个现象，我们都已经采取无视态度，连若林都学会了含真的冷脸，对那些女生的眼神视而不见。

    我瞥一眼地上的核桃：“还有，记住。你还欠老娘一袋核桃酥！穷光蛋！”

    是的，没错，香烟味。居然有人在禁烟的超市抽烟？

    渐渐的，来看的人也少了。毕竟谁都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死狐狸，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我提高声音问他。

    当然，这样的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一定是十分耀眼的，更不用提他那头色彩鲜艳美丽的火红长发了。

    他只是吹口哨，不理我。

    我赶紧掉脸就走，谁知谁后居然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嘉右追上来，脸上还留着被我砸的红痕，看上去更滑稽。

    嘉右抽完那根烟，又从怀里掏出新的，塞嘴里，含糊着说：“既然你也承认我是仙人，就该知道妖没资格过问我们的事。”

    我把他放在床上，谁知他勾住不放：“不，我也要一起去。你抱着我就行了，就和刚才一样。”

    他说：“春春，我想吃核桃酥。”

    嘉右搓了搓手指，叹口气：“唉，死猫，你以为我是什么？仙人会伤害凡人么？这会突然给她加个印，还烫了我的手指。你做贼心虚啊？”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我用绘图工具为作品选颜色，正对比苹果绿好还是娇艳粉红好，那只死猫又开始罗唆。

    “唉，你早点停下来不就行了？害我跑那么久！”他埋怨，一面从口袋里掏出方才那根抽了一半的烟，点燃，继续抽。

    我突然没心思画图了，干脆抱来一床毯子，裹在身上，一人一猫窝在沙发里，看电脑里的动画片。

    “死猫，生病了还能下这么重的印。”他舔着手指，声音忽然变得冷酷凌厉，“这女人和血琉璃有什么关系？！你竟然用妖言咒护住她！”

    “你等等！你怎么不分好歹？！知道那只猫要对你做什么吗？！”

    “你做什么？！”

    “啊，我好冷好冷好冷啊……没人理我啊……”

    那人说着就用两根手指随意一搓，也不怕烫，硬生生掐灭了烟头，放进外套口袋里，然后叹道：“这样行了吗？可以让我过去了吗？”

    看完两集死亡笔记，尚尚突然抓着我的衣服爬上来，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脖子上，有点痒。

    嗯哼，真爽！

    嘉右再没追上来，估计是被我说服了。钱大春，你的风采不减当年啊！

    没走两步，却见方便食品区那里围了几个女营业员，当中站着一个火红长发的男子，大冷天的就穿一件薄外套，还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NND，把老娘当空气？！欺人太甚！

    那人又叫：“别跑！我有事要和你说！”

    嘉右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原来是感冒了！哈哈哈哈！要让老穆他们知道你居然会感冒，肯定笑死！”

    由于他侧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但我却清楚看到他手指里夹着的一根香烟，原来是他抽烟！

    “我帮你拿着吧。喔……不错，味道很好。走吧，我陪你们走一段。”

    那些女营业员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先生，超市不可以抽烟的，可以请您掐灭么？”

    “你……”嘉右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很滑稽。

    “你好冷酷啊，好无情，好冷血……自私，暴燥，没良心，忘恩负义……”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反应，因为我的身体突然完全不能动弹，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被强力胶粘住一样。

    那人吼：“我知道！快！停下来！美女！快停一下！美女！”

    我赶紧捂住额头，倒退好几步，骇然瞪着他。

    尚尚懒洋洋说道：“关你什么事，我干嘛要向你汇报我的行为。”

    我们打个照面。

    尚尚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的爪子忽然在我身上抓抓，轻轻说道：“虽然人的寿命很短，但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觉得这段日子很快活。”

    谁理你！我继续埋头跑，核桃酥也不要了，直接从柜台穿了出去。

    “睡你的觉，病猫不许说话。”

    “你到底过不过来？！我数到三！一，二……”

    “喂！前面那个女人！不要跑！”他叫，声音浑厚。

    他使劲叫我美女，还是在大街上，搞得行人都神色怪异地看着我们，我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