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追究璇玑的责任,前因后果,都是臣下一人所为,苦果亦当由臣下一人承担。”
“璇玑!”
璇玑一直走到白帝面前,定定看着他,道:“拿兵器吧!”
天火絮絮而落,降在房屋花草上,瞬间就燃烧起来,诸神无处可躲,抱头鼠窜,然而跑了一段,突然发现那火对自己没什么效果,直直穿透身体落在地上,并不会伤及自己分毫,一时又都呆住,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声音没停,人已经冲了过去,扑进他怀里,定坤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她哪里还顾得。
“我不叫将军。”她坦然道,“我叫褚璇玑!”
说完,她忽然转身,目光冷冽,看着白帝,又道:“但冤有头债有主,纵然明白了许多事理,我也不能原谅某人对我的作为,以及天界后来的默许。天帝若说我还是怨气不消,我也无话可说,但璇玑心中,只认这个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擅自摆布他人的生命!罗睺计都也好,褚璇玑也好,或许在天界眼中都不过是个卑微的生命,不值一提,有什么恩怨,也可以用大道理令对方臣服,找不到仇恨的原因。不过,我的命纵然卑微,对我来说也是最宝贵的!应当由我自己掌控,不会交给任何人来玩弄!轻视别人,人也好神也好,都是错误的!我不能原谅!”
璇玑冷道:“还是借口!你凭什么料定我就会到处杀人,带来祸害?!都是你自己臆测的!”
这回轮到她的眼珠子要掉出来,惨叫一声:“司凤——”
昔日罗睺计都刚刚动情,便遭遇覆顶,倘若他还活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变作了修罗的艳丽女子,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无论她是否与白帝在一起,也一定会比生不如死过得好。那样,就没有褚璇玑,也不会遇到今生那些又恼人又甜蜜的事情。
他问得恳切,情谊真挚,璇玑也有些动容,起身拱手道:“不敢,十八年人世生活,令我明白了许多以前未曾想过的问题,所得委实良多。璇玑感谢天帝这般安排。”
璇玑按住琉璃盏,情不自禁落下泪来,低声道:“我替你报仇了,罗睺。”
天火陨落,星星点点,犹如西谷小镇上的凤凰花雨,风一吹过,漫天纷染绚丽。这绝美华丽的昆仑山神殿,霎时间奔腾在火焰之上,火光冲天,云蒸霞蔚,一时间仿佛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天火之下,烧出了炽烈的红色。
她手起剑落,便要用定坤饮尽仇人血,忽听殿后传来一个叫嚷声:“哇!这里没火!万幸万幸!”
那又是谁害的呢?璇玑没有说话,难道只许他们利用别人,却不许别人怀有愤懑吗?还是说,她应当对他们的利用感恩戴德,只因他们是天界,是神仙,最尊贵的一群,被他们利用,皮肉炼成了锐利的神器,心魂变作了杀戮的凶徒,这是她无上的光荣?
两个声音同时吼起来,居然是无支祁和腾蛇两人。外面火焰奔腾,他们浑身都发黑,看上去十分狼狈,但很显然没受到半点伤害。璇玑心中一阵狂喜,急道:“是你们!你们没事吗?”
她放下琉璃盏,执剑下台,一步步朝白帝走去,毫不留情,显然是要将他斩死在剑下。天帝纵然不忍,却也只能在帐后轻声叹息。修罗心有执念,认定的事情便是认定了,纵然她今世为人,这本能却也改不了,天帝有心劝解,又岂能劝动她。
天帝叹道:“将军……”
天帝柔声道:“将军不记得了吗?你前几世为人,都是怨气不消,为害一方,孤苦终老。”
她转身将放在案上的琉璃盏小心捧起,贴近心口。长久以来,那种孤寂,彷徨在天地间不知如何自处的空隙,似乎被填补了一部分。是的,这琉璃盏里,便是她被人硬生生掏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天帝又道:“你不伤性命,已是以德报怨,孤依然深深感激。”
“臭小娘要做什么!”
璇玑点了点头:“很好!”
“以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啦。”她轻声说着,举起手里的定坤剑,“罗睺计都已经不是当日的他,你却依然是当日的你。你这个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