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对还是错,不走到最后是无人知道的。途中那么多的人冲他们呼喝叫嚷,提醒他们已经走入歧途,再往下便是万劫不复的入魔之道。那是一种欺骗,还是诱惑,璇玑已经不愿意再想。
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答案。
既然已经选择了一条路,便要昂首挺胸,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为止——褚磊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始终无法判断怎样才是对错,为外界的声色所扰,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尽头。
璇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要的是过程,并不是结果吗?她想起这些年的生活,有欢笑,有泪水,有相聚,有别离,每一个经历都是倾尽所有感情面对的,不知不觉中,她便长了这样大,有了自己的想法,较之曾经的懵懂无心,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差别了。
璇玑低声道:“您先前派人来捉拿我,我抗旨不遵……并非藐视天地,而是我自认并没有谋反。无支祁的事,或许是我的错,在天界眼里,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不应当与他接近,甚至说话。但我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是我朋友,与他交朋友,难道就等于谋反吗?这个道理,我并不明白。”
“将军。”见她迟迟不说话,天帝便唤了她一声。
这样可不行!她心中警觉,急忙在手心狠狠掐了一下,唤回迷离的心思,定了定神,满肚子的话好像又跑了回来,她这才拱手道:“我……擅闯昆仑山是大罪,自己也明白,不敢求天帝宽恕。可是……有些事,我一定要来找您说清楚,否则再难心安。”
“将军请说。”
白帝笑道:“你见了天帝自然就明白。”
门后是一个宽广的大殿,九根金柱错杂排列,银色的纱帐随风舞动,帐后隐约有无数人影,焚香侍立,安安静静。璇玑倚在门上,怔怔打量着大殿里的景致,却见正前方的盘龙金椅上空空的,并没有人。
璇玑正犹豫间,只听帐后传来一个极柔和的声音,唤她:“将军,你要见孤?”
白帝笑道:“这问题却难倒寡人了,对与错,天也说不清楚,只在人心。将军,重要的并不是结果,而是从过程中领略了什么,你明白吗?”
仿佛直觉一般,她立即明白帐后的人就是天帝,当即快步上前,笨拙地单膝跪下,犹豫道:“天……参见天帝。”
什么意思?!璇玑顿时警觉起来。他说再次!什么再次?难道她以前真的做过什么忤逆的事情?
天帝柔声道:“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褚磊说过,人在世上生活,每一件事都有规划和预测。倘若顺着规划的足迹一直顺畅地走下去,纵然平淡,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如他们满腔热血地跑来昆仑山,行走的每一步却都令他们感到怅然——但谁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璇玑不禁泪盈余眶,颤声道:“倘若无论如何恳求,天帝也无法答应璇玑,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璇玑无话可说,唯有陪他们一起去黄泉路罢了。但璇玑绝无谋反之意!此等罪名强加于人,委实不能接受!”
天界为什么要惩罚无支祁?那是因为他犯错在先,偷了人家的神器,还杀了大批的神将。
对与错,黑与白,永远是对立的两个面。她也一直在做选择,这一条路是对还是错。
除死无大事,璇玑心想。不由得豁然开朗起来,压在身上那么多的无形压力,仿佛也变得轻松了。
璇玑听他提到禹司凤,更是慌乱,急道:“不!他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着他们!”
璇玑心中存了好大一个疑问,连忙问道:“可是……你现在这样夸我,那为什么又要给我定罪,说什么……谋反?”
白帝的身形飘飘忽忽,一晃眼便过了灿烂的花丛,白色的长衫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走得并不快,可璇玑却发现自己要费力用跑的才能跟在他身后不被甩开,到后面竟越来越吃力。他这般穿花拂柳,像是一绺轻烟,没有任何凝滞,自己却跑得气喘吁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呃?这个……也不是什么……难题。”她瞪着白帝的背影,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随风轻轻摆动,少年的背面,竟带着一种萧索。
璇玑喉头一紧,唯唯诺诺,居然说不出话来。
璇玑惶惶然站了起来,先前仔细想过无数遍的见到天帝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此刻竟然忘得干干净净,脑子里空白一片,简直成了傻子。
为什么要挖出柳意欢的天眼?因为那是他偷走的,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璇玑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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