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就很好。非常好。
那些传闻对璇玑来说,听了的效果只是淡淡一笑。其实她比所有人都还要早早知道,钟敏言心中喜欢的人是谁。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断了自己懵懂迷茫的情怀。
没过一会,只觉有人在拍自己,她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喃喃道:“你们去扫就够了……扫雪……还要那么多人……”
那人柔声道:“所谓闻鸡起舞,修行之人怎可偷懒。快,起床了。”
好像那浪潮拍打着四肢百骸,血液飞速流转,脑子里嗡嗡直响,心跳渐渐加快,身体快要不是自己的,快要融化在密密麻麻的鼓点里,成为里面欢腾跳跃的一个响声。
一切都很美好,美好的像一场梦。
之后几天玲珑都和几个师兄神神秘秘,不知商量着什么,时不时还和几个文字辈小鬼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峰顶的碧玉台早已被人清扫干净,半点残雪都没有。玉台四角各架一面夔皮大鼓,旁边垂着两根龙骨鼓槌,早有人在前面站定,仪式开始便要敲动。
杜敏行见她腮边黏着一簇头发,一时情动,抬手替她捻下,道:“大概是打算过年的时候玩点什么来耍,她和你不同,总爱这些热闹的。”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红衣,他眼里只有一个人。
她就是再疏懒,这会也忍不住脸红,急忙坐起来,低声道:“怎么是大师兄来叫我。”
璇玑丝毫不觉,径自推门走了出去。
他用力敲下最后一声鼓点,筋疲力尽,猛然回首,却见台中央那群着红衣的少女齐齐欢呼,动作一致地敲起腰间的小腰鼓。同夔皮大鼓浑厚低沉的声响不同,她们是这般清脆灵活,像溪水拍过沿岸的岩石。
白驹过隙,时间把很多回忆都淘走,又送来许多新的回忆。乍见她的那一瞬间,她穿着碧绿的春装,漫天的风雪都变作春风温柔,她便是春风中最悠闲美丽的一朵芍药将离。
杜敏行眯起眼,怔怔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一时竟分不出她和四年前那个孩子,谁才是真实的。
咣咣咣,咣咣咣咣……
她走远了。
大年三十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到来。这天一大早,七峰的师徒们都聚集到少阳峰顶,为迎接新的一年而准备仪式。
她却没有听见。
“璇玑。”
新雪又渐渐落下,一片片一颗颗,落在红衣上,分外显眼。
杜敏行见她起身,便让到了外屋,背对着她,笑道:“玲珑这些天忙的不见人影,师娘找不到她,所以便叫我来。”
璇玑安静地坐在角落,安静地给自己斟一杯酒,再安静地喝下去。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七峰的人陆陆续续才算来齐了,各自站在分配好的位置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互相说话打趣,甚是热闹。
场上人声鼎沸,叫好声如海。
她模模糊糊答应一声,就是不起来。
※※※
只道当时是年少。那时候,他们谁也不懂感情。她眼中只有一个他,他身边却有很多人。他会记得很多人,为很多人动容挂心,却独独没有她。如今,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他却已经情有独钟……答案,早在四年前、甚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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