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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平浙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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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湖州刺史先收到檄文后,在夜间命人打开州府所在的罗城城门,遣亲信去湖州城中名门借人,有些是家丁护院、也有些是州学里的学生,赶在天亮之前,发给武器后,又拿出自己家中的所有积蓄,散与这数百人。随后,在牙将的帮助下,悄悄打开城门,奔往湖州镇营。

    一阵恐怖的寂静,就连刺史都不敢斜眼去看那颗人头,浓稠的血水顺着枪杆滴落,镇将暴凸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舌头长长地吐出来,颈子上不太整齐的切口,显示他不是一刀毙命。

    “已找到了,监军被饿了多日,眼下正在休养。”裴侍御恭敬地说。

    几乘马奔来,巴四郎闪到一边,见一个身材高大、蓬着胡子的男人在马上大吼:“家里的!饭呢!”

    说完,拿起一根五吋长的船钉,往刺史手上钉去,刺史惨叫一声,声未决,另一手又受了一钉。镇将命人把他的脚绑起来,用这艘船送往润州。

    “……萧锜属列宗支、位居方伯,蒙神皇陛下酬以旌节、授以师旅,君恩未报,反迹已现,无轺车之戒路,有沴气之滔天,日逞淫刑、月有暴敛,不从则白刃膏血、干戈戮颈,致使赤子无乳、妇人无粮,血泪无告、冤痛无诉,上感于天、下应于地。两京三君,以父母之德临御天下,闻甚恻然,乃发淮南宣歙诸道之军,克期齐进……”

    北方的天色还有些灰暗,风声呼呼地吹着,卷过城北坟上的枯草,发出像是哭号似的哀声。虞璇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但是知道有朋友还陷在敌营,就觉得心惊肉跳。她裹着羊皮大氅,烦躁地在门外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时抓抓脸、抓抓手,没有一刻安宁。

    “小人有个猜测,也许使君可以遣人去查证看看?”巴四郎说,常州刺史自然连声请他快说:“筹兵也是需要时间的,特别是除了润州以外的四州,粮饷微薄,兵额又有一大半是虚报,以现在的兵力若要攻击常州城,恐怕不容易,使君可以遣人去常州镇营附近看看,如果小人猜测无误,应该有不少百姓被强拉为军吧?”

    吴元济随便地挥了挥手,只顾着跟温杞说:“怎么样?朝廷同意了吗?”

    “非元济,淮西无以治,君上之明,当知可为……”王叔闻念着那封从中书省转来的上疏,恨恨地说:“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淄青这个老兵痞!”

    张中丞提防地看了他一眼,把剑交给夫人,放下帐子,双膝跪地,叩首为礼:“大王。”

    巴四郎假装瞪大眼睛,似乎很惊讶地说:“官长!你!”

    “传令先锋在原地休息。”李千里眉峰一动,点头说:“再探。”

    苏州是浙西的财税来源,镇将觊觎城中财货已久,又很快就召集了一些市井无赖,发给武器后,假作练兵,靠向城北后,欲直取州府。苏州刺史听闻消息后,带领守城的兵马与自己的亲兵,在北门抵御叛军,但是很快就被镇将捉住,刺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逃回州府后穿上朝服,站在州府门口大骂镇将,被打倒在地后,拖往州府前的码头边。

    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地宣读着新写成的檄文,最后一段朗声说:“君上乃言:浙西将士,素非同恶,朕所深知,迫于凶威,不能自达。但王师进讨,因事立功,生擒渠魁,以效诚节,必当特加爵秩,超异等伦。其将吏等以所领归降者,超三资官。以一身降者,亦超资改转。官健归顺者,厚加赏给,仍与叙录。明谕将士,罪止一夫,其余染污,一切不问。”

    巴四郎心中有数,又说了几句,就辞了老仆,改往四兵马使中,号称萧锜心腹的张中丞家里去。与裴家门庭整洁、一派士人家庭的样子不同,张中丞家虽然很大,但是门前拴着一大堆马,俨然是个大马厩,巴四郎从外面看了看,里面看起来有点破旧,有几个女人坐在正堂外面挑着菜,也不知是仆妇还是夫人。

    “上清仙人。”巴四郎笑着说,顺脚踹开房门:“张子梁,去你娘的,你也混出个模样来了?”

    “阿舅病了,阿母命我来探望。”

    众人加快脚步赶往桐水,走了不过两三刻钟,又有探子来报:“城中走出一人,说是大帅亲派使节,请见大帅。”

    “使君英明果断,人所难及。”

    中军出发,虞璇玑跟在宣帅后面,心想,也只能这样边走边等了。约莫走了半日,先锋派回探子来:“大帅,润州有异,似乎是里面杀起来了。”

    李千里拿起一个,足足有五十两重,这个库房中,起码也有千两之多。转头对浙西众将说:“你们老实说,浙西百姓到底在这几年间过得如何?”

    “做什么的!”门卒问,旁边另一人同时搜身。

    匡啷数声,镇将带来的兵纷纷丢下了武器。

    “下官无能。”温杞惭愧地说。

    “别乱搜了!告诉你别乱搜了!”夫人尖叫着,两人似乎扭打了一下,最后夫人哭着说:“你吃了什么?跟着大帅发疯?跟河朔三镇一样有什么好?成天打来打去的,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孩子才多大?不安安生生作你的润州大将,存着老本,去跟人动刀动枪的,刀剑无眼,要有个万一,你别指望我替你守寡!我告诉你,我立马就嫁别人去!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男人带着小卒走了,巴四郎猛地想起一张脸。多年之前,曾经有另一个节度使死了,其子想继承位置,朝廷不肯,他就反了,最后是他手下的一个大将投靠朝廷……

    “不过镇将武艺不弱,要杀他恐怕……”

    “我感觉事情好像已经引起我的兴趣了。”巴四郎摸着下巴,像是在梳理毛皮的老虎,虞璇玑似乎能看到他森森的白牙:“先告诉你,如果不够有趣,我是会翻墙跑走的唷?”

    李千里绷紧的心弦松开,忍不住骂了一声:“混帐!不是说好五天?今天第几天了?”

    拿着散发血腥味的匣子,巴四郎的脚步却轻松得像在跳舞,含着满意的微笑,听见不远处传来刺史的声音:“逆贼萧锜谋叛朝廷,我受朝廷封为招讨副使,传檄湖苏睦等州,共讨逆竖!常州镇将李深为贼党,着即诛杀!”

    “大帅,这些东西……”宣帅小心地问。

    中军继续前行,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有探子又来:“润州大开城门,不知何故。”

    “我家主人怎么会与下人说这些?只是最近回来总是长吁短叹,太夫人与夫人也好像很忧愁的样子……唉,我在裴家已有数十年,从未见过这主人这个样子啊……”老仆说。

    里面呜呜噎噎也不知说了什么,巴四郎心中偷笑,倒是伸手去敲了敲门,张中丞说:“谁?”

    隔日,常州镇将带着一小队士兵入城赴宴,巴四郎充作常州刺史的堂弟,叫来常州最有名的歌妓,一杯一杯地把镇将灌了个半醉,然后歌妓把他送进厢房中,假作出去替他倒水后就不再回来,巴四郎带着一个匣子进去,带着镇将的头颅出来。

    “巴四!你说这是什么混帐话?”虞璇玑有些恼怒,瞪着巴四郎说。

    “这是朝廷给的承诺吗?”有人问,是一个身穿绯袍、约莫五十余岁的官员。

    巴四郎佯作惊讶,压低声音说:“我从前就听说裴侍御是大帅的亲外甥,老兄是裴侍御家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收收……收收回!”永贞皇帝艰难地说,发现这几个词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打!”

    数骑快马审慎地在上津路上小跑,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坳,起伏不平的山岭却还在前方无限绵延。这批人稍稍放慢速度,排成一直线绕过一处狭窄的山路,长草掩盖了原本的路面,依稀可以看出多年前曾经整修的痕迹,几个朽烂的车轴、车轮丢在旁边,一只狐狸从车轮间往外看,而后迅速消失在草丛间。

    温杞听了,只是点点头,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妳以为我没劝过?”张中丞哼了一声,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大帅说了,不是真的叛变,只是跟朝廷争取,像河朔三镇那样而已。”

    “收了浙西,就打淮西?陛下,是这样吗?”王丕问,永贞皇帝又点头。

    说完,湖州刺史白着脸,忍着想吐的感觉,随手拿起镇将还没穿上的衣服往那颗头颅上一盖:“拿出去示众。”

    吴元济呆了一下,又打起精神来:“朝廷的事本就难办,你回来就好,从长计议吧!另外,浙西听说闹起来了,探子都在等着你呢!”

    一边吩咐舟子快点往润州城赶,巴四郎一边思考着如何说服萧锜的手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这样兴奋,因为眼前是一片未知。

    然而,檄文虽然在两三日内就送至浙西各州,除了睦州很快就投靠歙州军里应外合之外,在苏州与湖州都遭受了镇军的抵抗。

    众人看向巴四郎,他却没有一丝困窘、厌恶或者兴奋,只是平静地看了那颗头一眼,用一口西京官话有点遗憾地说:“刀好像不太利,该磨一磨了,害我费了点劲才扭断他脖子。”

    “把包袱打开。”门卒命令,巴四郎把包袱打开,里面只有两三串钱跟几件旧衣,门卒拿走了钱:“滚。”

    “放箭!”湖州刺史轻声说。

    “浙西诸将反正归国,实有大功,帅府当奏明君上,论功行赏,请起。”李千里说,浙西诸将叩首称谢,李千里走近萧锜:“逆贼萧锜!”

    “是他……”巴四郎喃喃地说,点了点头,心中有底,便在这坊找了个客舍住下。

    当李千里带着护卫来到城北,准备领军出发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虞璇玑这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溜溜的。尤其当他昨夜就没看到虞璇玑,早上又发现枕边是冷的,她压根没回来过。

    敢这样说话,想必是张中丞跟他夫人了……巴四郎仔细看了看那个男人,觉得很眼熟,男人接过,顺手在孩子头上揉了揉,又嚷了一声:“走了啊!”

    “三日之内应该可以到。”一个须发蓬乱的壮汉说。

    “不知道。”

    “大帅,这万万不可啊!”在场众人连声劝阻,唯独巴四郎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千里,虞璇玑有些错愕地傻在当场。

    “没这回事,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巴四郎依然含笑,只是似乎少了一点什么,他的笑容变得有点特别:“而且浙西的事情有点太简单了,不够刺|激。”

    “后天出征,妳把家里的钱给我。”那张中丞的声音说。

    一行人翻山越岭、晓行夜宿,直到进入蔡州时,都累得说不出话,唯有那壮汉依然神色奕奕,似乎不受影响,顺手扶了温杞一把。远远地,就看见一人跑过来:“温掌书!”

    淮西正式向朝廷提出了请授节钺的要求,同时,这个命令是由监军带回朝廷的,换言之,淮西是以另一种形式驱逐了监军。而后,淄青、魏博、成德与卢龙等四个藩镇,也以一种明是吴元济作保、暗是给淮西撑腰的方式,向朝廷推荐吴元济来做淮西大帅。

    虞璇玑想说话,一开口却冷得牙齿发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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