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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青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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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意,亡故之时仍惦记于臣,虽无夫妻之名,尚有夫妻之情,微臣奏请,不过容臣在私立碑志上立一郡夫人名位,泉路增荣而已,虽不合礼制,却合情合理,伏望陛下允奏。”

    “下官拜领校书郎职,定不负吏部栽培之意。”虞璇玑拱手一拜,领了告身往后退,虽然感觉到了侍郎的冷漠,任官的喜悦仍大过这些外在的形式。

    “万死不辞。”

    虞璇玑默默听着侍郎对萧玉环的期许,心中暗叹一声,若写成文字,至少也比她多个两三行,怎么只有她才三四句话就没了?一边心想,一边却看见萧玉环退回来,此时,那托盘中还有一个卷轴,却不知是给谁的?

    崔桂苑一领青衫,外表看起来与一般梁国人无异,只有偶尔在对谈之间有几个字发音不像梁国人,举止合宜,双方几句寒暄起来就算同年之间相识了。

    霜华已走过慧娘家……也许,在梁国中,只有伎人女子能独力养大孩子,虽然其实与养一棵摇钱树无甚不同,但是,终究是一个女人撑起来的家庭……

    “不可以!”虞璇玑大喊,死命勒住马衔,霜华气得乱蹦乱跳,虞璇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稳下来,定睛一看,却是啡啡叫着似乎在辩解的风魄:“炭头?”

    “某等见过侍郎。”制科五人组同声说。

    接着,吏部侍郎又拿起一个卷轴:“越州虞君。”

    “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阿爷干么在他们面前讲?”

    女皇的笔已悬在李千里的奏章上,目光犀利如刀:“既已将夫人之位破格赠与王氏,有生之年,你不能再立正室,即使娶入家门,也不得奏请加封,只能以侧室视之,以示殊恩之重,以杜天下之口,能应否?”

    “这不是惯例吗?”虞璇玑说,却见李千里嗤了一声,也不知在不屑什么:“难道老师想让我出任县尉吗?”

    怀揣着两份告身,在前往秘书省的路上,撇开了众人,虞璇玑这才抽出其中一份,只见告身上用楷书录着她的出身经历与任官缘由,上面批着大大的‘闻’,最后加盖‘吏部告身之印’,望着那工整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与‘着即转任监察御史里行’。

    下一个是柳飞卿与崔桂苑,大约是因为柳飞卿为人不甚计较,崔桂苑又是个外国人怕被百姓欺负了,两人分在同一个上县当县尉,算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同是菜鸟就互相扶持吧!

    “唷?这不是秋霜吗?”太师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只见太师颤危危地从犊车里下来,讲话前先咳了一长串,虞璇玑不禁担心他会咳出个肺来:“还带了个挺俊的小官人,你家亲戚吗?”

    “后学越州虞璇玑,拜见太师。”

    “秋霜是微臣门生,臣不发言,已是表态。”韦尚书郑重地说。

    李千里出班,俯身叩拜:“微臣叩谢陛下。”

    “太子长女,十岁便在东都入道,为故太子妃追福。”李千里回答,太子是他的死对头,这些基本数据自是早就牢记于胸:“不知老师为何提起她?”

    此番登制科的人只有五名,不过这比起往年三千人选三个的比例,已经算高出好几倍了。除虞璇玑外,另外三人则是虞璇玑的同榜进士——白用晦、柳飞卿与萧玉环,最后一个则没见过,按着这十年来的惯例,登制举者,男性外放县尉县丞,女性则内置为校书郎或正字,因此柳白等人在登榜后便准备好了行装,只待今日领了告身前往任所。

    “君乃恩科状头、制科又为敕头,出身贤良、文采斐然,吏部选司查核报尚书、左右仆射裁定,授畿县蓝田尉。”侍郎并未打开卷轴,却已将白用晦选官的原由报来,想来此事侍郎也必参与其中,他将卷轴往前伸,交与白用晦:“畿县尉向来不轻易授为释褐官,畿县虽清贵,然为官不易,望君莫负吏部栽培,好自为之。”

    “没什么。”萧玉环连忙说,虞璇玑也不再问,出了吏部后,三位外官分别要去找人,萧玉环是集贤殿校书郎,要往东宫去,五人只得作别,又约了时间要替柳白崔三人送行。

    “妳说话越来越像寄兰了。”

    五名制举同年退出侍郎厅,白用晦率先恭喜:“虞兄大喜,一释褐便为里行,朝中眼下也就只有座师一位,虞兄高才,又蒙座师牵成,必能青云直上。”

    “某等告退。”众人同声说。

    两仪殿中,女皇端坐于上首,左右两厢依序坐着近三十位紫袍高官,而正在激动发言的人是国子祭酒,也就是梁国当今的学术领袖。

    女皇不置可否,眼风一扫一直沉默的韦尚书:“礼部执国家礼法牛耳,此事,驸马如何说?”

    吏部侍郎嫌恶地看了那卷轴一眼,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挑得老高:“虞校书。”

    “持盈郡主是主父带大的,东宫几位世子听说远不及她。”

    “君乃今科女榜状头,登得制举,故授秘书省校书郎,望君鹏程万里。”侍郎简短地说,将卷轴递给虞璇玑。

    韦尚书的背影已经变成小小的一个点,但是李千里知道,韦尚书与公主是貌合神离,都是外有爱宠,只不带回家惹厌,因为公主仗着尚书的财势、尚书傍着公主的人脉,你好我好大家好,双方各取所需,说是情份也有情份,只是不算是夫妻,倒算是盟友。

    “是。”

    “小徒虞璇玑。”李千里回答,因是太师,所以他下得马来:“璇玑,见过国老。”

    “飞卿兄,小八没跟你任职,他的本家兄弟倒成了你同僚了。”萧玉环轻笑着说,白柳虞三人闻言也不禁一笑。

    “驸马还是这般谨慎哪!”女皇手持着李千里的奏章轻拍长案。

    “小鲤鱼?”虞璇玑问。

    “下官在。”

    “为何?”

    吏部侍郎从外面进来,身后一名小使捧着托盘、上面五筒卷轴,吏部侍郎身材瘦高,手长脚长,圆领红衫在他身上活似挂在衣架一般,三绺长髯有些稀疏,肤色蜡黄,大概是吏部太过操劳的关系,气色并不太好。

    若真有一日,他也面临婚姻与事业的两难,他会怎么做?

    “不知道飞卿兄的夫人是什么样人?跟这么个活宝相处,想必是个厉害角色。”萧玉环兀自没心眼地说。

    “事主本当谨慎。”

    “胆子小了,还做不得大夫的学生。”虞璇玑微微一笑。

    虞璇玑下马,站到李千里旁边,他不动嘴唇地提示:“太师。”

    “下官拜领畿县职,定不负侍郎尚书拳拳爱护之心,必好生佐令治县,谢过侍郎。”白用晦看来并不惊讶,十分镇定地说了致谢辞,但是捧着告身的手却微微地发抖,泄漏了他兴奋的心情。

    叽叽喳喳的人声一下子压低了声音,年纪太大、老眼昏花的官员睁大了眼往安上门方向看:“什么事?”

    握着告身,两旁的官署间,文官胥吏往来不绝,没有人多看她一眼,虞璇玑此时感觉一种强烈的不安,即使多了一道先任校书再转里行的程序,让她的官历看起来不像骤升里行那么突兀,但是她心中明白,就算是女榜状头,她并没有李千里当年献《罗织谱》注时的强烈企图,能有此际遇,完全是座师玉带的关系,吏部侍郎的态度也显得有些异常,难道她的这次人事安排,有什么隐情惹得侍郎不爽吗?

    “不行吗?趁早让她知道,朝廷百官看她看的不是她,是她那位座师……咳咳……这可是我老人家送她的贺礼哪!”老太师淡淡地说,年老而有些混浊的眸子透出一股森冷的光,随即又咳个不停,活像再咳下去就要往生似的,而身为独子的中书令知道,这臭老头其实康泰着呢……

    萧玉环却拉了虞璇玑走在最后,低声说:“姊姊,这崔兄也忒直性了。”

    “怎么?”

    李千里闻言,站住了脚,错愕地看着韦尚书:“这……”

    “国子祭酒亦系出陇西,既如此说,李大夫有何言语?”女皇淡淡地说。

    师生二人走了一小段路,一阵风从天门街的另一端吹来,将李千里身上衣香送到虞璇玑鼻间,她皱皱鼻子将脸别开,真恼人!

    “他跟飞卿搭伙,定然有趣得很。”虞璇玑望着柳白二人极力想跟崔桂苑搭话的样子,不禁莞尔,但是一想到李寄兰,心头却一沉。

    虞璇玑与白用晦坐得近,见他情状,淡淡一笑,畿县尉确是极佳的美职,用作释褐官十分罕见,只有进士与制举都拔得头筹才有机会,一起家就在畿县,可说是个开门见喜,也难怪白用晦心情激动了。

    霜华不在乎地往前走,虞璇玑轻轻摸着牠的鬃毛,马到底是比人潇洒得多,想起来,母的动物总是自己抚养幼兽的时候多,那么,为什么女人独力养孩子却常常是一场悲剧?

    虞璇玑没有化妆,扑了一点轻粉、稍稍描了眉,从妆奁中挑出一环小小的玉戒套在小指上,这才起身。

    若真有那一日,他会舍了虞璇玑,去登那一人之下的位子吗?

    李千里的声音,却随着衣香飘来:“听说吏部前日集合,惯例询问想做什么官,妳说想当校书郎?”

    “鲤鱼嘛……李千……呃……”老太师看了脸色铁青的李千里一眼,装作痴呆:“啊?谁要蒸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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