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一边开车一边笑说,“真有默契。”
以前是别人不肯做的事,分给我做,现在是别人不能做的事,让我来做。
我想拉住他,却拽了个空。
坐在后面的穆彦,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穆彦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程奕说,“她这么冷,我先送她回去好了。”
展示会的场地确认之后,企划部门接手活动筹备,与场地协调相关的事务很繁琐,再加上对外的公关联络也统一归口在我这里,企划部同事一向和我熟稔,徐青遇事直接找我,我帮着他忙进忙出,随叫随到……赵丹丹一开始忿然甩手给我,等着看我焦头烂额的笑话,现在她终于觉察到,自己已被边缘化,已被排斥在这项重要工作之外。
他跟交警说了经过,拿过车钥匙,让我跟他上了那辆军车,把赶来的两人扔在这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他们说,“事情处理完了打个电话给我。”
从早晨开始下起雨,淅淅沥沥,时歇时起,一阵风雨刮起一层寒意,夏天的影子仿佛还在昨日阳光里流连,转眼秋天已无声无息到来,这短暂的几个月过得尤其快。
穆彦的拳头落在他胃部,让他变成一只弓起来的臃肿虾米。
我们将司机扶到路边坐下。
“没事。”我摇头笑笑,迎面却一阵风吹来,套裙丝|袜全不当风,顿时瑟瑟,酒意激得头更痛了。徐青去车库取车,好一阵还没来,面前待客的出租车慢慢滑到我们面前。
这一次苏雯没有出声,看在她眼里,怕是程奕给我撑了腰,让我有了僭越上司的机会——不知纪远尧回来后,她会不会以此作为攻击我的把柄,如果那样就太有趣了。
他和程奕一直在后座低声谈论着资金计划的调整和推广预算的追加,我留意到,程奕神色凝重,几次摇头,似乎和穆彦有了意见分歧。此时中断了话题,穆彦没再说话,转脸朝向车窗外,深刻的侧脸轮廓被外面铅灰天色蒙上一层影子。
司机气得骂了句粗话,胖子一脚踹去,将他踹到地上,抬脚恶狠狠又是两下。
沈红伟刚跳了槽,还是做广告,职位倒没见跳得更高。
细密雨点打在车窗上。
穆彦用下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胖子,“人是我打的,回头让他把出租车修理费出了,还有司机的医药费。”
正信那边大张旗鼓,广告上得如火如荼,一步紧一步地压着我们。
如果我没有看错,昏黄路灯下,穆彦脸红了。
有力的心跳声透过他薄薄衣衫,一下下击打在耳畔。
“没事了。”他抬手抚上我的头发,将我按在胸前。
悬紧的心,在这一刻落下,像落回软绵绵的云朵里。
今晚的饭局,我们出动两位高层,对方也是广告、财经、新闻的“头面”尽出,彼此都给足颜面。沈红伟也在,虽然是叨陪末席,可见也混得不错。
胖子鄙夷不屑地看着我们,“装死卖活,傻X!”
惊心动魄瞬间,我大脑空白,本能抓住穆彦的手。
穆彦和我相视一笑。
穆彦走在我身旁,似不经意回头,“没事吧?”
穆彦没回答,挂了电话,皱眉看那出租车司机与宝马车主的纠纷,脸色冷冰冰。
车里还坐着程奕与穆彦,电话里我不便和方云晓多说,推到明天中午和她吃饭。这一阵忙得昏天黑地,她几次打来电话,我都匆匆忙忙,顾不上多聊。
那边胖子越来越嚣张,说话间手指头几乎戳到出租车司机脸上去。
没想到好好的回家路上,遇上这破事,我无奈转头,却见穆彦正拿着手机,不知在对谁说,“你来一下,我遇到点麻烦,在华新路上段,刚过了高架桥。”
我乐意这样的僭越,乐于把份内份外的事,一起揽下来。
“谁,康杰?”我随口问。
那胖子冷笑问,知不知道交警大队的某某是他什么人。
穆彦皱眉,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她问真的假的。
一番觥筹交错下来,都喝了不少酒,穆彦有三两分薄醉,笑起来平添风流不羁神采。程奕却格外低调寡言,对方同他说什么都只是笑而不语,一派谦和地倾听。以他现在代总经理的位置,并不需要亲自来与媒体应酬,穆彦特意要程奕一起来,必然有他的意思。
交警很快到来。
还真不是假的。
仅有的一丝清醒,在用它孱弱声音叫我离开,我却像被催眠,被蛊惑,失去了力气。
话音没落,司机挣扎着想爬起来,又挨了胖子一脚。
程奕诧异,“安澜喝高了?”
最大限度的收缩,是为了积蓄更大的反弹力量。
和正信的战争已经开始,广告战首当其冲,但我们并没有太大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被正信牵着鼻子走,他们出什么牌,我们回什么招,温温吞吞在招架,无力展开反击。
饭桌上谈公事比在谈判桌上容易许多,算是中国特色也是人性本色。
大概是下雨降温,有点感冒,我没喝多少酒就头疼起来。
“还冷吗?”穆彦问我。
我抬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掉了颗袖扣。”他笑笑,“好久没动过手,忘记解开扣子了。”
立马电话响起来。
制造给赵丹丹的难题,现在回到我自己手里。
宝马撞坏一个车头灯,出租车尾部撞得一塌糊涂,前面也在护栏上撞得不轻。刚才转弯时,我亲眼看见是宝马强行超车,逼得出租车司机为了躲避另一辆车,急刹打滑,才跟后面的宝马撞上。显然吃亏的是出租车,理亏的是宝马。
昏暗里,这目光像火星溅烫。
司机说,随便你把谁叫来,这事总要讲理。
“正要跟你家沈红伟吃饭。”我这样回她。
“安澜?”
我说不用送,他睬也不睬,拦下出租车,径自打开车门,“上车!”
我在博客上写了这两句话,记录一时的感慨。
我们跟着推门下车,见后面的宝马收势不住撞上来,与出租车追尾了。
散了饭局,走出餐厅大门,风一吹脚下竟有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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