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很空旷,没有人影。
他的工作习惯与众不同,喜欢在夜晚空荡荡的公司里加班,连带着身边的人也成了标准夜间生物,这习惯曾经把我害得持续失眠,体重锐减。
道理明白,可怎么我总觉得有突发状况打乱计划,总是力不从心呢,现在更好,连前路往哪里走都任凭别人牵着,人说往西我没法往东……唉,小人物难做。
是错觉吗,这三个字传入耳中,顿时觉得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栏杆后,那只被他充作烟灰缸的旧咖啡杯里又添了几个烟头。
我看他很疲倦的样子,不由说,“没关系,要不等明天你有空的时候……”
烦躁起来,什么也做不下去。
“他负责的媒体投放那块,好像出了点问题,具体我倒不清楚,上午开会听穆彦的意思,已经有人接陈谦的岗位了。”孟绮在打量我,眼睛忽闪忽闪,芭比娃娃似的长睫毛看起来妩媚又无辜。
他像有所感应,突然转过头来看见我,一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表。
午间我一个人在员工餐厅角落的桌子坐着,不想和人说话,闷头吃饭。
总有那么多琐碎糟糕事,滚雪球般堆积,打发一件又来一件,永远做不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苏雯那样有条不紊,她说做事要有先见,不要等事情来找你,你要主动去发现事情,主动把一件件事预先按你的步调安排好,才不会被事情牵着鼻子走。
这人也真是懒,连一只烟灰缸也懒得找,积存在咖啡杯里的烟头好久没有清理过。
36层却是截然不同光景。
吃完午餐,照例爬楼梯减肥。
纸上潦草画出一个人的脸,眉毛英气,睫毛浓长,眼睛有优美弧度,若再画夸张点,就是漫画书里的美少年了。我打量两眼,又添了几笔头发,加上斜纹领带,最后画上两个尖耳朵和一条长尾巴——猫人版穆彦跃然纸上。
“企划部的陈谦辞职了。”她突然说。
自从那天之后,我每天都来这天台,再没有一次遇见他。
想着夜里,他就这么站在空旷的天台上,对着繁星似的灯火与喧嚣未息的城市,静静抽着一支烟,等烟燃尽,留在旧咖啡杯里的,只有情绪灰烬。
他莫名地瞪我一眼,把画放回桌上,扫了眼我办公桌上刚打开的一盒饼干,“走吧,先去吃饭。”
似曾相识的温柔,以前仿佛是见过的……我蓦地打住这念头,不能再想下去。
我没有办法了,当场破功,笑得停不了。
孟绮也不再说什么,脆声咔嚓啃着苹果。
他饶有兴味地低头看画。
一下子笑语声又全停了。
他抱臂端坐,神色严肃,专注倾听正在演示的一个活动方案。
但那只搁在栏杆后的旧咖啡杯,每天都会多出一两个烟头。我猜到,他应该是深夜加班的时候在这里抽烟,平时不会出现,不会让人看见在部门内明令禁烟的穆总自己闷闷躲在这旮旯抽烟。那天中午被我遇见纯属一次偶然,一个例外。
她看着我吃肉,“总有一天你会吃成肥婆。”
我收起笑容,埋头吃肉。
他打断我的话,声音柔软,“等我吧。”
我的确不知道陈谦辞职,这个消息,多少有些令我意外。
每晚八点之前,这里依然灯火通明,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明确的工作时间概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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