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像很神秘。”

    灵素定了片刻，说：“那个女的已经死了。”

    段珏说：“如果是这样，我这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段珏还是那仿佛见到上帝显灵的表情：“灵素，你是灵媒？”

    灵素笑问：“那位小李同志怎么说？”

    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祥子耸耸肩膀：“只知道他叫枫哥，独来独往。”

    灵素问：“在哪里见的面？”

    态度非常诚恳，值得原谅。

    二十三岁，毕业了。

    灵素白她一眼：“顾名思义，尸体的气息。”

    李国强一愣，又想或许段珏同她说过，点了点头。

    李国强大失所望：“加油站到处都是！”

    灵素又好气又好笑：“爱信不信。”

    又坐了一阵，华清来告辞，说学校有事要先走。灵素同他道别，转过身来，看到邻座上已是空无一人。

    灵素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感觉到那份沉沉的份量。

    “行了！”灵素笑道，“这点小事，还是很乐意效劳的。”

    段珏跺脚：“李国强！”

    “可不是吗？这不，甚至请到你来看看了！”

    一边拍着，段珏刚才一直佝偻着的背慢慢直了起来。他大惊：“腰不痛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祥子打算把茶馆改成酒吧，歇业三个月装修，灵素又没了消遣去处。

    灵素冲进酒吧，祥子正在擦玻璃杯，看到她急切的眼神，摇摇头

    这时灵素的手机响了，许久不见的华清兴奋地叫道：“小沈，杨阿姨回来了！在三把拂尘！”

    灵素猛地转过头去。同样的幽暗角落，同样的年轻男子。

    让她来这里看看，也不过卖老段一个面子。女孩子漂亮，陪她打发时间罢了。

    李国强的口气里颇有点不屑。干他们这行的，不语怪力乱神，都是唯物主义者。如今老段突然带了个女孩子来说她可以通灵，能帮他们破案，谁都只当这是个笑话。

    段珏段大才子终于受不了上头学霸的欺压，调到警校，继续教授犯罪心理学，顺便在公安局担任顾问。

    “正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段珏说，“再说，那家孩子天天来等消息，眼见着难受呢。”

    她笑道：“除了一张结婚证，就什么都不差了。”

    第二日，段珏和几个警察陪同着灵素去了案发现场。

    灵素张开眼睛：“加油站。”

    冯晓冉吓得面无人色，河东狮吼：“姓段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

    地上已看不到血的痕迹，但是屋子里有股散不去的不祥气息。灵素不需凝神就可听到案发那日的惨叫声，男人在喊着：“别伤孩子！”

    灵素跳起来，抓起手袋就往外冲，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西。

    男子亦举杯，他的是威士忌。

    冯晓冉反驳：“你怎么不去义务扫大街？”

    “这家人的小孩呢？”

    灵素在屋里慢慢踱着，在电视机柜旁一处停了下来，问：“男主人是倒在这里吧？”

    灵素苦笑：“稍微沉闷了一点。”

    李国强说：“住在亲戚家。还在上初中呢，都不放心他独自住。怪可怜的。”

    灵素斟酌片刻，说：“是可以的。不过不敢保重准确。这同当事人留下的信息强弱有很大关系。”

    而杨碧湖女士却始终没有出现。

    “难怪。”灵素说，“老段，你八字轻，以后少靠近那种地方。虽要不了你的命，但容易生病。”

    灵素深呼吸，拉住祥子问：“那个枫哥到底是什么人？”

    “托福，过得不错。你呢？”

    灵素新奇。

    “那是一只绛邾麒麟。”

    段珏糊涂了：“脏？是不是背上蹭到了什么？”

    灵素时常去三把拂尘，有时喝茶，有时喝点酒。偶尔碰到华清和他女朋友恩恩爱爱地坐在角落里分食一块点心，但是却再没碰到那日请她一杯酒的男子。

    这时华清也赶到，懊恼：“你怎么不留住她？”

    灵素叹道：“好吧。我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证能把人找到。”

    不知不觉秋凉了。

    冯晓冉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我们家灵素，可是通灵大师呢！”

    又想，这么多年，母亲或许也该转世了。奈何桥一渡，孟婆汤一喝，还记得什么？

    段珏说：“上个月上东花园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你知道吗？男的尸体已经找到，女的却还没下落。我给那个犯人做过精神鉴定，估计女的也已经死了。”

    段珏急忙说：“我真的一天都在办公室……啊，下班后跟李国强见了个面。他还我MP3。”

    灵素不为所动，闭着眼睛，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尸体被装在一个汽油桶里……被丢弃在一条沟渠里……很高的杂草……沟渠不远是马路，还有……”

    “你知道很多。”灵素说。

    而自己的酒杯旁边却多了一样东西。灵素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个厚重的笔记本，写满了无数法术咒符。扉页上，遒劲有力的笔迹写着：“生日快乐！”夹着一片枫叶书签。

    两个女孩子大笑。

    男子冲她点头致意：“是我。”

    “你来晚了一步，杨阿姨有事先走了。”

    男子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令人安心。他说：“有句话，生年不满百，长怀千岁忧。”

    祥子笑道：“出入这里的，谁背后没有一车半载的故事？”

    李国强笑：“怎么可能这么一下就找出人来？”

    冯晓冉冷笑：“补钙！”

    冯晓冉忙道：“灵素不接活。”

    这话有多重含义，男子巧答：“这些知识，大家都知道。不能说明我博学。”

    大多陌生，也有几个眼熟。一名政府高官，一名广告模特，平时谁也想不到他们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工资微薄，同人合租一套小公寓，房间不到八平方，一床一桌就没了空位。那时冯晓冉和段珏已经同居，住在冯家买的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

    灵素点点头。她既然来了，也不想这就走，便点了一盘水果沙拉，坐在角落里慢慢吃。

    李国强嬉皮笑脸：“姐姐，我做了，清洁工人做什么去？”

    那动物大如家猫，头上有角，脚趾有鳞，眼放紫光，认了主人后，化做一只玳瑁猫，钻进孩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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