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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萧政忙着清算贪污官吏,无暇寻我晦气,夏庭秋又忙着借此机会为夏家谋取福利,没空管我,我往封峥这里跑得更勤了。
“不奇怪。”我忿忿咬牙,“他贼心不死。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钱没还了。”
我怔怔,道:“也不是不可。我回去就同师兄商量。”
大嫂如她来信上写的,果真提前两日到达了曲江。
大嫂长吁了一口气,“老二为了你,也算是鞠躬尽瘁了。你就是他心尖上的那块肉啊。”
晚晴问:“阿姊,你和他,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阿姊和封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封峥哥哥他也从来不说。只是我和他重逢后,一提起你,他就黯然伤神。你忌日那天,他尤其难过,喝多了酒说胡话,说他辜负了你的信任。有一次我看到那把匕首,就是你在抄家的那天刺了他的匕首。他似乎一直收在身边的。”
“封公子要谢的人是她吧。”大嫂指了指我,“阿雨很是担心你,急忙把我催来的。”
我后来又和晚晴见了几面,说到封峥,她也连连摇头。
封峥望向我。我低头笑了笑,“举手之劳。”
仆妇快步走进来,端着一碗汤药,“公子快把药喝了吧。”
“别急。”我把手一摆,一副江湖大姐的派头,“我也想清楚了,我逃来逃去也不是个办法。只有让他自己想明白了,放手了,这个事才算有了个了结。我会同他好生谈谈,你只管专心去杀敌吧。”
“当年守边关的时候,当地人特别喜欢用□做这种酥饼。后来我回来的时候,就跟当地人要了一张方子,让王婶学着做。”
可是封峥却笑道:“四年都等过了,这几天算得什么?”
“听说你打起仗来就不要命,这才落得一身是伤?”我问。
这几天天气回暖,封峥脸色略好了点。他见了我自然是极开心的,招待我吃点心。
我回想起抄家那时的兵荒马乱,心里还有点犯怵。
至于过去的不愉快的记忆,我们俩都极有默契地从脑海里暂时抹除了。
封峥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汁,露出腻烦的神情,却一把接过来,仰头喝了个干净。
封峥也什么都没说,袖子在桌面上轻轻一扫,水痕就不见了。
夏庭秋笑着,按照老习惯,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船。
“怎么了?”
我手抖了一下,茶杯打翻,茶水浸湿了桌布。
封峥南下养病,只带了一个小厮。黄伯和王婶本是原来看宅子的老家丁,老两口的儿子和儿媳也在府里帮着做点事。这么大一座宅子,只有这几个人,难怪衰败得这么厉害。
“海棠花!”我怒,“你没长眼睛啊?”
“大嫂……”我窘迫。
窗外,我的大外甥正有奶娘抱着和弟弟玩。孩子们的欢笑声给这个阴沉沉的雪天带来了一点难得的生气。
宝瓶,宝瓶,希望能保他平安,早日回来。
“阿姊,”晚晴在我身后说,“四年过去了,你还喜欢他吗?若是喜欢,就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望向窗外,只见墙角就种有一株海棠花。心想若是春天花开了,从卧室就可一眼望见春色,也真别致。
这注定了是一场恶战。我为他担忧得几天都没睡好,夏庭秋倒是摩拳擦掌。他壮志绸缪,等着打一场漂亮的仗,在海上,也在夏家,立下威信。
她的笑容慢慢收敛,脸色逐渐严肃起来。检查到心胸处的时候,大嫂的眉头已经紧锁。
大嫂爽朗笑道:“不打趣你了。走吧,去给你的封哥哥看病。”
大嫂哈哈笑,“你们两人还真是老样子。少了你们俩吵嘴,我都觉得山里寂寞了许多。”
我拍着他的背,“等你把话说顺了,再来同我讨价还价吧。”
封峥喝着茶,似乎有满腹的话,却没再多说半个字。
封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年轻气盛,总想着建功立业,觉得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今天是悄悄出发,萧政也没来。看着四下无人,夏庭秋抓着我的手,低声说:“我之前向皇帝提出要带你回去,他推脱以后再议。我想他是不肯放人,将来还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
我按照海岛人家的传统,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放上一枚小海贝。我在万佛岛上买的那个拇指大的玉质小宝瓶,后来请和尚给开了光,也放进了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