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好像是琴上的弦,听到顾宗琪的名字,嗡的一下,清脆叮咚。
我笑起来,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跟干爸说,“他靠谱不?你还敢带他上手术台?”
“恩?”
我赢了,虽然有点胜之不武。
是顾宗琪发给我的。
我正在胡思乱想呢,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我家的电话,我接起来,喻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喻夕,你多少天没回家了,中午过来吃饭吧。”
“那就是咯,我也是,上次我等电梯时候发呆,后来人家小护士问我,你干嘛老是盯着我脸上的痘痘看啊,我才恍神过来,很诚恳的问,豆豆?哪位?”
“是挺好的啊,可是问题是她现在说,自己在美国,要回国。”
于是我非常自然的想到了那个惊悚的厕所故事,我吓的连路都不敢走了,我脑海中一遍遍的浮现那个场景——一夜之后,杀人犯趴在厕所的门上,盯着无辜的女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反而会喜欢顾宗琪的原因。
我沉默,但是可以感受到喻璐一脸期许的看着我,她眼神那么不加掩饰,闪闪亮亮的,单看上去真的很可爱,但是谁说过,孩子的眼睛里有了欲念,就不再天真。
“压力啊,压力大了就会乱说一些东西,还会发呆,你也经常发呆吧,喻夕?”
不出意料的我听到了一阵魂飞魄散的尖叫,几乎是同时,那个泰迪熊摔到了地上,她惊恐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泪水,“你,你——”
我憋着笑,心满意足的进了东华医院的大门。
“我有急事。”
她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一点都掩饰不住,有求与人,策略一,请客吃饭。
我干爸看了我好一会,然后示意那个博士生,“你觉得她啥毛病?”
我是被自己吓的,真的,还有稍微的,是被他熨帖的。
然后我笑起来,很真诚的样子,“很好听的,真的,医生哥哥很会讲故事的。”
司机特奇怪,“你咋的就不跑过去呢,刚你一急匆匆的过来我以为你肚子疼呢。”
他肩膀一耸,眉头皱起来,“你没睡醒?”
以前的我觉得这样总是把专业课业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可靠而有进取心,可是渐渐的发现当学识变成了炫耀的资本,当自信心变成了骄傲,当自尊心变成了刚愎自用。
我当时就对他有了强烈的好感,他不是很帅,可是笑起来给人感觉很舒心。
我跟他打招呼,我干爸看到我有些惊讶,“呦,你怎么过来门诊了?”
这也是我一直想跟童若阡说的,他太骄傲了,骄傲到睥睨众人,当一个医生开始自我不可一世的时候,就是他失败的时候。
我大骇,“靠,比我的还严重,你还中西医结合啊。”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喻夕,你别这样,开玩笑也要开个有限度的,医生很忙的,别老是没事嘻嘻哈哈的跟我们开玩笑。”
躺在床上做检查的病人,一张肝病脸黑乎乎的,大肚子里都是腹水,听到他的话长吁短叹的,“唉,我这辈子喝了酒吃了肉,不知道死前能不能再吃到呢。”
她把头埋在熊的肩膀上,小声的问,“喻夕,上次我在急诊看到的医生哥哥好帅啊。”
他是除了顾宗琪之外的,我见到的唯一一个不用标准的医生口气跟病人说话的人,所谓标准的医生口气就是:那种口气让你深信自己很快就要没救了,不如回家操办后事。
她继续说,“你跟他认识吗,上次你把那幅画送我后被他看到了,医生哥哥有些惊讶,问我是不是你不小心丢在这里的,我看他那样很好玩,我就说是的。”
“我良宵度过的很好,谢谢关心。”
“喻璐。”
忽然就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而且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医院,我怎么也应该给他点面子。
有一个博士生我很喜欢,特别喜欢在人家看病的时候提起今天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这样的话题,我有一次去的时候他跟我说中午准备去吃小肥羊,说的喜洋洋的,脸色红润的不得了。
“你也?”
我倒是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没什么,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啊。”
我干爸在这里出专家门诊,带两个博士生。
果然吃完饭,保姆收拾了东西下去,她抱着泰迪熊凑到我身边,我在看午间新闻,郎永淳真的挺帅的,而且好像有驻颜术似的,我从小看到现在,都没觉得他变过。
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一条信息,“喻夕,吃过饭了没?”
我说,“行,我中午过去。”
他已经不是那个让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敏感触角的某种馥郁芬芳的植物,而是一只呆呆的小蜘蛛,年复一年的埋头织网,不去想什么时候才会收获,而我就是一只骄傲的小虫子,从天空中看到这样的奇观,头脑一热就扎进他的温柔乡里。
她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跑到厨房一把抱住小保姆,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说什么,我站起来,拿起我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厕所,哪里都不敢去。”
“因为一个惊悚的故事。”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童若阡那个小王八蛋,平时我看到他肯定都觉得扎眼,可是今天我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啊,啊,啊——”
“嘿,那不挺好的,我们涨工资不?”
刚想开口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他抬起头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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