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犯罪的冲动

    莫槐香似乎坐累了，她直起腰，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玲珑剔透的腰肢扭了扭，又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脯，那两团火热的圆球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看得古叶舟眼都直了，有一种犯罪的冲动。

    莫槐香俏脸寒冰，瞪眼道：“出去！都出去！”

    莫槐香火气终于上来了，呼地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声色俱厉道：“别来这一套！你们再这样，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撵出去！”说罢，弯腰就要去抓火铺上的老妪。

    古叶舟奇道：“怎么了？你们来作什么？是不是你老爹的伤势有反复？”

    古叶舟点点头，可是，眼前几个可怜的饥饿的孩子跪在面前，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虽然肚子咕咕叫，但是，却实在难以下咽。只是机械地一颗米一颗米地往嘴里塞。

    “这么神秘？到底什么事情？”

    几个孩子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样望着他。

    古叶舟看见了书桌上有一盏小小的油灯，但是里面的油已经基本上见底了。他又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点灯的油，索性就不看书了。他合上书本，出来，把书房门关上。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小孩还有妇人和老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黯然地钻进了厨房。上了火铺，拿了一根板凳，坐在莫槐香的身边。

    莫槐香吃的很快，古叶舟连一小点都没有吃的时候，她已经吃光了，盯着古叶舟：“赶紧吃啊！”

    莫槐香一声冷笑：“等一会你就知道他们来作什么了，——千万不要理睬他们！”

    “罗家财家的亲戚，那刘婆婆是罗家财的老母，那里李婶子是他的表姐。另外的三个孩子，是他们家里亲戚的小孩。”

    古叶舟进了厨房，正要跟莫槐香说，莫槐香瞪了他一眼，低头接着忙碌。古叶舟讪讪道：“来了几个孩子和两个老人，也不说话，不知道作什么来的。”

    “你们没有办法？先生前些日子就开始吃米糠了。他不苦吗？他这点米是给他养伤的，他脑袋这么大一个口子，血流了几大碗，差点死了，你们要是把他这点粮食讨饭讨走了，他吃什么？怎么养伤？”

    古叶舟点点头，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真的会这样。”

    李婶子脸上没有半点的羞愧，甚至连内疚的表情都没有，只是讪讪地陪着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出来丢这个人了。”

    “连着两年的大旱，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断粮了。现在，村里上百户人家，就只有我家、龙老太爷家、马大麻子家，还有你家，一共四家还有粮食。我爹那是有名的铁公鸡，不拔一毛，不说跪下磕头，就是马上饿死在我家门口，我爹也不会给一颗米救命！村里人都知道，也尝试过，我家有几个家丁护院，还有一头猛犬，他们也不敢进院子要饭，要不然，护院会放狗咬人的。村里有人被这样咬过，都知道。”

    莫槐香转身往厨房里走，那个半大的女孩赶紧的抢步上去，跨进了厨房里，几个小孩也跟着翻过高高的门槛，有几个站在火铺边上，有几个则骑马一样坐在高高的门槛上。转动着小脑袋，一会儿望望莫槐香，一会儿瞧瞧古叶舟，显然是担心莫槐香会把厨房门关上。

    过不了多久，终于，饭好了。莫槐香把米饭分盛在两个人的碗里。

    便在这时，又听到走廊的楼板嘎吱嘎吱响，一个中年妇人背着一个老妪走了进来，却是罗家财的母亲，佝髅成一团，趴在妇人的背后。

    看样子不像是他们父亲的病情有反复，古叶舟眼珠一转，笑道：“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私塾的孩子，来问问我这个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上课？对不对？”

    过了一会，莫槐香出了门口，对那妇人、老妪亮了一下还沾着米粒的空碗：“刘婆婆，李婶子，喏，看见了？空碗。我们已经提前做晚饭吃了，今天再不做饭了。你们回去吧，等了也白等。”

    走到堂屋里，妇人把老妪放在地上，老妪就那样蜷缩着侧躺在楼板上，不时咂巴一下干瘪的嘴。几个孩子和两个大人，都眼巴巴望着古叶舟，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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