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后妈说的话更让我吃惊:“月圆子时,用老醋杀老尸,看来你不是老尸的同党。”
与老尸对决,须得酒足饭饱才是,也许这是我人生最后的晚餐了。
千年老尸想来一定是阅历丰富,参透人生,稍有流露必被其察觉,因此我必须格外小心谨慎。
后妈说:“这是一个古老的诛杀尸鬼的方法,千年老尸每逢月圆之夜子时蜕皮,只有这两个小时之内才有效果。我跟尸体打交道几十年,知道一些保护的措施。”
我仰脖地的一瞬间,感觉喉咙处突然发痒,眼睛的余光里瞥见父亲异样的目光,那是一丝嘲讽的眼神儿……
我当然开心,只是不知道老尸几时才会出来,我在等。
子时的月光下,一个孤独的女人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哀怨,那是后妈的身影。
十五的月亮,皎洁清凉,月色如水,撒在院子里清晰可辨。
“墙上年历上的记号是你写的吧?”后妈盯着我的脸。
我借口如厕,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俯耳门上,听无动静,取出符来,以火化之,倒入后妈茶中,以指搅之,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月光如水,四下一片寂静,我的脸上麻麻的,痒痒的,于是也禁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后妈不是老尸?到底谁是老尸?
我的心情异样沉重,我再也忘不了父亲刚才那一瞬间的目光,似乎他清楚许多事情,似乎他也清楚我决心要下手,似乎他更清楚我根本斗不过后妈,似乎……似乎他已经被后妈降服了。噢,我可怜的爸爸。
“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她幽幽说道,头也没回。
原来那符真的敌不住千年老尸,逼不出来,看来只有玉石俱焚了。我缓缓的由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她的脸……
完了,她一定是猜到了我的企图。她的话里是威胁吗,还是恳求?
千年老尸果然诡计多端,我差点上当,原谅我吧,爸爸。我扣动了扳机,没有枪声,只听得“吱”的一声,一股老醋挟裹着酸气击中后妈的脸……
※※※
老尸,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明天我就要让妻儿搬回娘家住,我光棍儿一条豁出去了。
“顺便泡了茶,这是一个福建籍的学生送来的上好铁观音,孝敬二老,请先尝尝。”我尽量装做自然一些。
后妈下班六点钟回到家中时,我已经大鱼大肉做了一大桌。全家人围坐在餐座旁,年老的父亲很开心,晚年看到家庭和睦、婆慈媳孝,竟滴下两滴老泪来。后妈看见了,拿出手帕轻轻地替父亲揩去眼角泪水。
我悄悄的接近,右手按在装满山西老醋的手枪上。
“你今天很反常,就像那些家属一样,每当我化妆好一具尸体的时候,他们都觉得陌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今天也一样陌生。”后妈慢慢转过身来,面色苍白,目光逼人。
11点钟,大家回房了。我不能再等了,子时已到,老尸即将蜕皮,必须痛下杀手。
正在纳闷儿之际,后妈极其迅速的欺身上前,劈手夺去我手里的枪,并指向瞄准了我的脸。
“月圆子时,山西老醋可以杀蜕皮老尸,孩子,对不住了。”话未落音,她已经开枪,一股黑色的液体向我袭来,我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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