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九章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本能的我问道:“谁?”

    我哭笑不得,想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于是微微笑:“是谁说过在床上说的话不要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可是为什么要结婚呢?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还是义务?”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到上车我都板着脸一声不吭,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口气温柔了很多:“生气了?”

    初见面,是在开往莫斯科的火车上,年轻的军官叫托尔斯泰,可是他记不得她的名字,于是他叫她安娜·卡列尼娜。可是让他心醉的她只是一个骗子,来到俄罗斯是为了帮助老板赢得沙皇的赞助资金。他爱上她,为了她放弃前途,顶撞将军,于是火车开动,他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再也不能回到故乡。

    我打开来一看,正是那个丢失的景泰蓝筷子,细细把玩竟然又觉得欢喜,顺手把头发绾起来,韩晨阳有些好奇:“我一直奇怪一根筷子居然能把那么多头发盘起来,不可思议。”

    “因为是你从我身边走过的,你连一声挽留我的话从来都没有说过,四年前是这样,四年之后也是这样。”他伸出手,拭去我滴落下的泪水:“缘分错过了就过了。”

    我只觉得他是故意的,不管哪个他。

    我从来没有哭过那么多,二十多年的眼泪仿佛积蓄在一起,汹涌凛冽。

    话音还没有落,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已然在我不注意间消失,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我刚转头还未问出口“关电视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移到了我的脑后,轻轻地一下,景泰蓝的簪子被拔了出来,头发在空中打了一个小圈,散落在肩膀上。

    爱一个人越痴迷,其实醒来的时候,离开的越决然。

    我眼前一亮,连韩晨阳什么时候站到旁边都不知道,他问我:“你看什么呢?”

    想了一下,我认真地回答:“我四十岁一定在拼命地工作,拼死拼活的那么努力。”

    江风脸色一变:“你从来没承认过你对他的感觉?”

    他瞪我一眼:“想都别想,自己做,江止水,你脸皮真厚,我说你怎么就对学业那么散漫呢?带过你的老师都说你是适合搞研究,我怎么就觉得你成天这里抄抄数据,那里糊弄一下老板,没个想做的东西?”

    你会意外我怎么没有和蒋迎熙在一起,也许你有很多要问我的,千头万绪我也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我给你写这封邮件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好多问题,比如我为什么四年前不告而别,为什么我不敢告诉你我去日本的原因,为什么我回来找你。

    我是怎么了,他又怎么了,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唐君然所有的秘密,可是我却甘心了,因为他爱过我,就足够了。

    “喜欢看新闻?”韩晨阳穿了原来的白衬衫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有几滴水珠。

    “要是觉得可惜就去再打一个。”

    我兀自在那里笑得邪恶,江风眨眨眼,面无表情地向前挪了几步,边移位边嘀咕:“我要离你远一点,女人是可怕的,尤其是表面看上去跟白兔一样的女人,其实是一大尾巴狼。”

    连离别惆怅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抱着肩膀缓缓地走进大厅,一股暖气袭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冷热相互撞击,神经稍稍恢复了知觉,我开始打寒战,连关节都在作响。

    第二天早上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了,我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原来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连赵本山大叔都没有看到,我急吼吼地跳下床,把董安妍弄醒了,她抓起被子往头上蒙:“哎呀,我还要睡觉,你穿衣服快出去。”

    然后我自觉攥住他给我的爱,安慰自己,他已经付出那么多了,怎么舍得离开我?

    汗湿的头发被他拨开,我无力地倒在他的臂弯里,倦意汹涌而至,可是脑中却出乎意料的清明,好久他问我,声音沙哑:“我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我?”

    他笑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看见电脑已经关机了,便问:“修好了?”

    我蹲下来,不知道是先拾起油锅还是先把油擦干净,我拿出一瓶洗涤剂,横七竖八地洒在地板上,蚕食一般,一点一点地抹掉。

    眼前是晕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的,他的呼吸在我耳后小心翼翼,我动了动自己僵直的手指,非常违心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我跟他说:“今天烧香拜佛的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跪在地上,累死了,马上去吃素回锅肉。”

    我迷惘,头摇得飞快:“怎么可能?”

    我闷闷地“哦”了一声,有些丧气:“我也就跟你说说,我可没勇气明天出现在《扬子晚报》、《都市快报》的头版头条上面供别人瞻仰。”

    他抽出我的银行卡咂咂嘴:“又要心疼了吧?”

    我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地知道,他们都走了,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默不做声,很长时间之后,他坐在我身边叹气:“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恰好是跟你一个性子,你若是喜欢一个人很长时间那个人却没有回应,你会怎么做?当然不会再等下去,你不能眼见自己受一点委屈,那你说韩晨阳呢?”

    是的,怎么舍得离开我,就像我很久以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唐君然,韩晨阳怎么能够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即使我一错再错,他都会容忍我,甚至溺爱我。

    只是好久没有看见他,我竟然不能走上前一步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周围有漂亮的女孩子围绕,他频频注视我的方向,我忽然有种“乱世之中人海茫茫相隔万里”的感觉。

    耳边是洪亮醇厚的钟声,震得手臂都微微发颤,那边的他,连呼吸都轻了,良久他才轻轻地,仿似喟叹一般:“真好。”

    江风笃定地摇摇头:“你不会这么说的,要是你想说早就说了,还有,我劝你最好把这句话烂在心里,别想啥就说出来,尤其是不要给有些人听见。”

    我也倒了小半杯慢慢地啜起来,师兄们几杯酒下去话更多了,一个姓林的师兄一直拿手机发信息也不跟我们搭话,其他人感觉奇怪就试探着开玩笑:“哎,你干吗呢,老婆查岗呢?”

    眼泪,洪水般不能阻止地从眼睛里倾泻出来,沿着手指缝隙,滚到下巴脖颈,甚至手臂腿上,厚厚的毛衣瞬间就把泪水吸干,泪水慢慢地再渗入衬衫到皮肤,如此可笑的循环。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是要在这里洗澡还是要睡觉?”

    “你还要喝?”江风笑嘻嘻地丢过一床被子:“你睡会儿吧,等赵本山出来我们喊你。”

    我正吃得快乐,眼皮都没抬:“你自己去喊,我刚才还被她赶出来了。”

    “不是有些过分,是很过分!”我忽然就没了气,也说不出一句狠话:“我以前那样还差不多,但是上次被你教训之后我哪次考试是临时摸鱼的?课题我也没偷懒,你这样说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刚才不过跟你开玩笑,谁请得动你真帮我做呀?”

    公式化,但是又盛大的场合,宴会厅没有布置成传统的中式婚宴,而是自助餐的形式,江风偷偷地告诉我:“其实据说是因为厅太小了桌子放不下,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他对我那么好,好得几乎把我当公主一般捧在手心,不是我看不见他的心意,只是我刻意地去回避,还有,我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唐君然,而其他人的好,我一概不要。

    他“扑哧”一下笑出来,摸摸自己的前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江止水,我刚才一下子想到了第二次开会见到你,你在李楠旁边涂涂画画,完全对专业不上心的样子,所以脑中先入为主的总是认为你还是老样子。”

    他撇撇嘴,非常不屑地说:“都送钱了总不能不来吧,你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

    取车的时候就顺便去新百转了一下,打算买一个小耳钉换换心情。就在柜台转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在我前面不远处走过,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我愣了一下,那个说自己在上海的人,现在正在背对着我,和他家明媒正娶的老婆边走边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窗外的风,敲打玻璃窗,天未亮,阴沉得可怕,让人窒息。

    我却应该知足了。

    也许是红酒喝得有些急,坐在车里的我都自觉有些发晕,下车时被寒风吹了一下,才觉得清醒许多,可是一到暖气十足的屋子里,整个人放松下来,酒劲又上来了。

    氖光灯映照着饭店前的路面犹如铺洒了白雪,不时有高级的车辆在停车场开进开出,远灯打出,在那个站在出租车前的男人身后镀上了一层金粉,我清楚地看见他的侧脸,看他笔挺熨帖的西装,白衬衫,他的领带,被风打乱的额发,仿佛又成熟了好几分,徒然生出陌生。

    “可是你耐得住那种日子吗?”江风笑起来:“小女孩一个,整天脑子里面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你矫情就过分,说你深刻又幼稚,你不是要吃素回锅肉吗?快走了。”

    我承认,我真的不能平静地面对这一切的发生,即使是我不要他的爱,也无法祝福他。

    “圣保罗大教堂,新娘是基督教徒。”他也尝了一个甜点,然后潇洒地拍拍手上的蛋糕屑:“韩晨阳来了,你留心点,我都不知道他流窜到哪里去了。小妹,好像你论文还没做完,你要不要去讨好他一下?”

    他“哦”了一声,眼睛没有焦距地看了一会儿我,语气怪怪的:“去看看手机,还有韩晨阳打电话给你的,我让他等你睡醒了再打的。”

    我想了一会儿:“其实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帮我做红外传输那部分,我不会告诉老板的。”

    从此不能相见,当爱情如此沉重,还有多少人会坚持自己的誓言?当守候变成了无望的归宿,瞬间明白,爱也会变成不爱。

    我尝了一个法式栗子挞,不由得点点头:“这样就很好,中国式的那种太吓人了,坐在一群不认识人的周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那他们的婚礼是在哪里办的?”

    “好了,里面的数据也恢复了,你等下打开看一下再确认一下。”

    你好吗?大概你收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起程去了某个小国家,也许此刻我正在做手术也可能在出诊,而你在做什么呢?

    我立马回绝:“我去不了,同学结婚,要出彩礼的,你们去吧,顺便给我打包好吃的回来,留第二天我早上来吃。”

    红灯变换成绿灯,身边的车流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眼前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景物,韩晨阳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却有些寂寥:“你确实没什么靠山了,也许下学期我就辞职了。”

    有人接口:“那是,谁也耗不起这几年,再多的耐心也给磨光了。”

    他认同:“结婚嘛,人生就这么一次,花多少钱都值得。”

    我“嗯”了一声,再不住地回头望了一眼天空,寺院,钟鼎周围都是人,吵吵嚷嚷的,可是心底柔软舒怀,瞬间即愿是为永远。

    我不由得笑起来,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那么开心,还有神清气爽,很单纯地开心,想到电话那头有一个人和你一样感受内心的宁静和安详,就觉得安心。

    我寒碜他:“这还没结婚的,你就开始叫人家阿姨——妈,结婚了之后你要不要叫娘呢?”

    开玩笑,谁会把自己的床让给他,我嫌隙地看了他一眼,正色地告诉他:“我允许你在精神上意淫我的床,可是不许在实际行动上霸占!”

    我这辈子遇到的男人,除了唐君然,都是毫无例外地溺爱我,永远是他爱我,比我爱他多,可是他们忽然都不见了。

    可是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设计我,如果这是男人让恨他的女人万劫不复的一贯伎俩,那么我并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也没有展露明显的爱意,而在我快要屈从于现实的时候,他却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我大大方方地笑:“等下我做早饭给你,脆皮龟苓膏,烤菠萝包,蜂蜜柚子茶。”

    她看我的眼神复杂,笑容更多的是公式化,我不由得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好似一个小三哀怨的看着赵景铭,却摇摇头,拿起手机,那条讽刺的信息就在眼前,可是我却不能生气也不能揭穿他。

    江止水:

    我低头扯扯衣角:“你这话应该跟江风说,他肯定会得意好长时间的。”

    仿佛一根刺戳在手指上,不是刺痛,是钝痛,延续不断的痛攀缘到我的心里,我一直闭着眼睛,我想回答“有”,但是一瞬间我强压住这个念头,那短短的几十秒钟很多念头在我脑中浮现,我清楚地知道我在恐惧什么——恋爱的人,最怕自己是爱得深,付出多的那一个,而我,曾经在一个人面前那么卑微,早就缺失了承认的勇气。

    我“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知道了,等下有时间再说。”

    走累了便坐在舍利塔前,看见香烟氲绕,听见佛音缈缈,耳边有人在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抬头看天空,几缕淡淡地浮云在天空飘浮,虽然有些暗沉但是感觉很遥远。

    “为什么?”

    一群人“哦”地鬼叫起来,有好事的人立刻开始打听,说说笑笑时候忽然很小的声音冒了出来,显得很不合时宜:“小林,你不是原来喜欢孙美洁吗?”

    一个紫色心形的首饰盒出现在他的掌心里,我愣了一下,内心翻江倒海,倒是脸上还神色如常,警惕地望着他,试探地问:“干什么……”舌头立马打了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抹了抹眼睛,江风摸摸我的头:“你的性子什么时候都改好了才让人省心,可是偏偏这样才像你,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我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床头的钟,显出微弱的荧光,清晨五点半不到,衣服被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其他一切完好。

    他笑起来,很少见的开怀大笑,然后跟我一样倚在墙上,下巴微微地上扬,目光不知道聚焦在天花板的哪一处,我不由得侧目,听见他轻轻地说:“刚回来就凑上那么热闹的事情,不过好无聊呀,不过你这件礼服很漂亮。”

    “其实很简单呀。”我转过身去背对他,伸手把筷子取下来:“先放在这里,头发绾一下,再顺着筷子转一圈,筷子就插|进去,再穿出来,就好了。”

    在实验室用迅雷慢慢吞吞地下载打包的资料,然后点开邮箱查收老板反馈的邮件,我一眼扫过,有新的邮件,发信人上面的名字是唐君然。

    很多年后,当动人的爱情终于和冲动的青春一起消逝,我们难过了。这样不顾一切地爱,这样心如磐石地等,最后还是幻化掉了。

    他意外:“我以为你要请我吃咸菜馒头,加稀饭,没想到这么丰盛,你干吗,贿赂我的还是又有事求我?”

    好似一瞬间天都黑了起来,路边的灯在雨雾朦胧中氤氲。

    我的视线长长久久地留在他们身上,直到专柜小姐试探地问我:“小姐,这个还要吗?”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预感,他轻轻地回头看一眼,一瞬间,我们俩都愣在那里,我忽然害怕得想落荒而逃,只是脚下有千斤重,怎么也不肯移开半分,那十秒钟的停顿,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他勾起唇角扯了扯笑容:“失望了?”

    我的眼泪兀自又流了出来,而他整个人隐去不见,我忽然从床上坐起,脸上湿漉漉的,未来得及控制的眼泪,又砸在手腕上,回头再看枕边,湿了一大片。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翻翻白眼:“算了,你别诅咒我了,我恋爱运已经够衰的了,再打一个我真的会招架不住的,不过韩晨阳,谢谢你。”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得像一个鬼,一步一步地跟在江风身边,回到他家,他丢给我毛巾:“你洗澡先,有什么话过一会儿再说。”

    我“哦”了一声,非常不甘愿地摊摊手:“小店简陋,客官您请便。”

    唯独少了他。

    我拿起手机,拨下那个人的号码却被告知无法接通,再拨的时候就已经关机。

    有人在韩晨阳面前殷勤地说着什么,我悄悄地站到了一边,取了一杯红酒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俗话说酒暖人肠,半杯之后全身慢慢地衍生出热气,我刚缓过一点气息,冰凉的手触到了一个温暖的大掌,反握过去:“韩晨阳,带我回家,冷死掉了。”

    我呆坐在电脑面前整整十分钟,只觉得天地寂静,我张开嘴巴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是哦,万一刚拜的不灵了就惨了,韩晨阳,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哦。”我夹着手机,从毗卢殿一直走到藏经楼,和他闲扯了很多话才挂掉,回头看看江风他们还在浩瀚的人群中奋力前行,心情前所未有的开心。

    日志 3月1日

    江风一脸惊诧地看着我:“小妹,我早知道你的思维异于常人,人家招你惹你了?不就‘今天爱我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有毁灭性吧?”

    我惶恐地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哭累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做饭,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墙上的钟,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动,厨房里手机依然是一片死寂,我甚至一度以为它没有电了。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要给他看到,你别在人家婚礼上做缺德的事,省得人家夫妻今天刚结婚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就恶言相向,而且其实也没必要给他看到,这婚都结了,众目睽睽之下,赵景铭想反悔也不可能,他家丢不起这个脸。”

    不,不是这样,直觉告诉我,这只不过是情人之间耍的小伎俩,而他这样不辞而别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警示,只是逼我对他屈服。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告诉他,因为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粉身碎骨。

    我不是他的谁,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

    可是这样的情况是应该拍手大笑还是应该号啕大哭,我只是觉得麻木,从头到脚地僵住了,我拖了拖脚上的鞋子,一阵刺骨的寒冷终于占据了所有的思维。

    他笑道:“哎,江止水,你是有求于佛祖的,怎么说得不情不愿的,你还想着吃肉,要不要再来个羊腿给你烤烤?”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不舒服,特别别扭,我巴不得送口棺材把他埋下去算了。”

    所以请你相信,在我全心全意对你的时候,我都是爱你的。

    他笑道:“我比较喜欢你的床!”

    仿佛他就在身边一般,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彼此领会,可以牵手微笑。

    我自觉无趣,于是回了过去:“没事,我就是问问。”

    我艰涩地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立刻就要向他屈服了,可是以前为唐君然伤神的日子又噩梦般地浮在眼前,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我不要做那个第一个说出“我爱你”的人,我只想可怜地抓住仅有的自尊。

    他手里端着水晶杯,红酒在其间荡漾,他穿着简单的西装,眯着眼看着宴会中的众人,时不时和走上来的人交谈几句,几分闲适,几分自在,眉目间的恣意风流。

    董安妍端茶给我:“你家太乱来了,让你喝那么多酒。”

    好容易平静下来,又要强作欢颜和师兄们出去吃饭,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一直从实验室门口轧到小饭馆,坐定了之后点菜上菜,然后就开始喝啤酒。

    每个人都有一世的劫,我自信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林师兄打哈哈:“那是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哦”了一声,顺手就去取星形的黄金小耳钉,换下塑料小棒,有些惋惜地说:“唉,明明一对的东西又被我拆成了单个。”

    等他们走了,我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慨:“江风,你说如果我现在跟赵景铭说,你不要结婚了,他会不会带着我落跑?”

    我累极了倒在他的身上,困意袭来,江风扯了扯我的头发:“丫头,你真是不让我省心,若是有韩晨阳的消息,我一定告诉你,可是我不会左右他的选择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把心里话全部倒了出来:“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说离开就离开?我讨厌他,他骗我!他假装对我好其实就是打算离开我,我不要原谅他,我也不要去找他,我讨厌他。”

    韩晨阳尝了一口薄皮虾饺:“味道不错,不过我以为是你自己做的,原来你家楼下就有一个港式茶楼,做得还挺正宗的。”

    我翻个身,只觉得浑身发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头沉沉的,只想不停地往下陷,我闭起眼睛:“我睡会儿,酒劲上来了,等下你还要叫我起来,别忘记了。”

    可是当我茫然地抬起头,空空荡荡的屋子,资料被风吹散在地下打转,我把头埋在臂弯,莫名其妙地流下眼泪。

    他一下就笑出来,眉眼弯弯的:“哎,我说江止水,你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了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打开来看看。”

    唐君然站在我面前,穿着休闲装,帆布鞋,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欢喜得像个孩子一样跑过去,欢喜地笑,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他们都说错了,因为他们说你不爱我,可是你终于来了,快点带我走。”

    从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的,唧唧歪歪得厉害,我查看了一下江风的车,保险杠全完,车体还受了点损。那车主约莫是个拉黑活儿的面包车主,见我不好坑,又磨蹭又不情愿的就是想不赔。我当场打电话叫122,来个警察,看了下现场,认定他的全责,江风也来了,站在雨地里面跟他们交涉。

    我站在原地不动,他硬扯,我用劲掰他的手指,江风气得吼起来:“我不管你心情怎么不好,受了多少委屈,你现在得跟我回家,不然你别认我这个大哥。”

    他没有做声,揽住我的腰有些收紧,呼吸的热气和湿意,被轻轻含咬的触感,以及他唇齿间的暧昧声音,引起我的战栗,我什么都做不了,一由他放肆,由他主导。

    他怔怔地任我握住他的手取暖,过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好。”

    走出商场的时候,我抬起头,灰蒙蒙的天,不似开春三月的明媚,而天空却诡异地开始下雨,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那时候我玩笑地想,婚姻其实就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太寂寞,秉着“掉河里也要拉一个人下水”的心理,用幸福甜蜜作掩饰,过着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

    “女人总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即使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可是眼睁睁地看他娶了别人,我能好受吗?更不用说是赵景铭这样的人,将来我出了什么事不能指望他还会陪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利用他对我的喜欢去为所欲为,损失太多了。把他埋下去正和我的意,我可以永远看不见他对别的女人献殷勤,可以让他对我的爱一直到永恒,多完美。”

    我开车十分小心,提心吊胆地怕在雨天出什么意外,快进江风家小区、单行道拐弯的时候,冷不防前面冲过来一辆电动自行车,我立马踩刹车,车倒是刹住了,我整个人还没有稳住,就感觉身后一下冲劲,胸腔一口气仿似要被撞飞,气血一齐往心口涌,恨不得一口气吐出来才舒服,这才明白,是追尾了。

    他低头看信息:“不用了,你马上可以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听,不过我敢保证那个人肯定不喜欢听到你这句话。”

    很快韩晨阳就回道:“嗯,好,等你电话。”

    江风拍我的肩:“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我连忙说不要,江风脸皮厚:“哎呀,好呀,妈,我随便吃啥,有肉的就行了。”

    我心重重地一沉,之前自己设想过很多,总是抱着一种希望,可是这样的话从江风口中说出来,却是一种判了死刑的感觉,他重重地叹气:“在感情中,我们都偏向去做一个强者,仿佛那样才能保护得自己滴水不漏,结束的时候好像才不会很痛苦,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错了。”

    他气色很好,看来在北京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我干笑两声:“你回来了?”

    李楠师兄拍拍我的头:“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为什么会愿意进入那个围城。”

    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唐君然

    原来韩晨阳待我真的如这样,也许他真的是不爱了。他给我的真的太多了,那样一个风流傲气的人能为我收敛至此,连许博闻和韩晨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却一直在提防他,不信任他,并且一直在逃避。

    其实明明是深恨岁月,深恨回忆,我不恨他,却迁怒于他。本来都是我自己的一相情愿,他从未给我任何承诺,我何苦要作茧自缚。

    我思索了一会儿,沉痛地点头:“岂止是讨好,我得想办法让他忘掉这件事。”

    江风看我,表情怪异,没忍住就轻笑了出来:“我说,小妹,你怎么能这样?先是你自己任性倔犟在先,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了,聪明得过了头!要别人臣服,又不肯交出真心,说要别人真诚以对,等到别人掏心掏肺了,还要考虑分量够不够,别人受不了离开了,你却要死要活得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