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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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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憋了将近十天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怒不可遏的状态中,瞪着傅倾流,仿佛傅倾流这个人是那么罪大恶极那么不可饶恕,“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你这样怎么能、怎么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暗恋者?比起那件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他更在意的明明是她被绑架的事,而且重点也在于她一直没有跟他说,没有跟他报平安,让他担心让他难过!……啊呸!他才不觉得难过,只是出于道义上的担心而已!

    只是现在毕竟官司结束事实证明她是无辜者,因此而牵连出来的别人的情绪也该烟消云散了,付一旬也没什么丢脸的,这样道歉也足够了啊,她不明白她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傅倾流的解释让付一旬心情好了一点,面上却丝毫不显,语气挑剔的出声,“就这样?”

    跟傅谨钰比较熟的人都发现,傅谨钰回家一趟后,心情好的整个人好像都要飞起来了呢!那些以往特别想要认傅谨钰当老大,但是又碍于“老大”他气势太足只敢远观的班级成绩吊车尾少年们,纷纷开始了他们的拜老大计划。

    “猫?”

    这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的初吻。

    “哼,哪有送人礼物还帮人把礼物的名字都取了的?”是故意的吧?这样以后他不仅看到这只猫就想起她,连叫它的名字都会想起她,那个不矜持的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付一旬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的把猫拎到眼前仔细挑剔的打量,觉得长得勉强可以,就是不知道这一身毛有多少细菌,听说小猫崽还不能洗澡,啧,脏死了。

    傅倾流忽然觉得烦躁,蓦地伸出手按在一幅素描上,五指一收,画面皱起,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下不去手将它撕掉。她暴躁的收回手,用力的拉开垂到地面的窗帘,预想中炙热的日光毫无踪影,浓厚的云将它遮掩住了,她看着有些阴郁的天空,觉得的更加烦躁和压抑起来,烦躁压抑过后,却又仿佛一脚踏进了一个空洞洞的虚空里,整个人整颗心都沉了下去,空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那一个个画架上架着的画板上,每一块画板都夹着一幅画。那是一幅又一幅的素描,主角是同一个人,他有一头漂亮的棕色半长卷发,或垂眸看书,或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或含着几分嘲笑,或又目露宠爱,然而无论他姿态变化万千,不变的是他总给人以一种沉静又矜贵的感觉,宛如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贵族。

    “噢。”傅倾流忍不住多瞥了付一旬的耳朵两眼才出去。

    “付一旬。”傅倾流看到他就忍不住的露出笑容。

    月挂树梢,在院子里明亮而清冷的洒下光辉。

    傅倾流直接上了二楼画室,门打开又关上,她进入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安静的私密的世界里,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一片安静又私密的空间里,竟然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被入侵了。

    付一旬果然没有让傅倾流等太久,只是今天餐桌上的氛围和以往几次都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餐桌中间的那束玫瑰花,也可能是因为牛排和红酒,也可能是因为有些暧昧昏黄的灯光,当然,付一旬很明白是因为中午傅倾流那类似表白的暧昧的话。

    “付一旬,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傅倾流盯着付一旬红彤彤的耳朵奇怪的问道,由于这男人做饭的时候都是把头发扎上去的,所以她能看到他一整张精致到极点的脸以及耳朵。

    “廖康放你进来的?”付一旬走下楼梯淡淡的问道,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束玫瑰上,无声的哼了下,眸中闪过一丝挑剔和嫌恶,次次都是玫瑰,他有那么好哄?

    傅倾流觉得脸颊莫名热的慌,她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也有几次在付一旬家里吃饭,但今天感觉却尤为不一样,而且之前她进厨房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啊,怎么到了餐桌上氛围就整个变了呢?借着拿红酒喝的动作抬眼看向对面的付一旬,听说男人和女人的视觉神经是不一样的,在男人眼里的女人会比她们看自己或者看别的女人更美化一些,反之女人看男人也是如此,然而傅倾流却觉得她的视觉神经肯定还有某些能够调节的功能,要不然她没有对这个男人觉得审美疲劳,反而觉得这男人好像……比之前看的还要好看上一点?

    “嗯。”傅倾流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突然怀疑付一旬会不会扣廖康的工资,因为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我只是有点……口不择言。”

    那双深邃又精致的棕色眼眸就像忽然间被暖融融的阳光晒着的雪地,缓缓的消融开来,露出青绿清新的草地,上面还开着点点颜色各异的小花。虽然没有姹紫嫣红那般张扬夺目,却有种沉静温暖的味道。

    “你从哪里得出,我想看到你的结论?”付一旬嘲笑的看她。难道是在英国的时候对她太好了,让她误会了什么,所以才变得那么随便不用心喜欢他了?哼,这个不仅喜欢三心二意还喜欢半途而废爱骗人甚至不懂得珍惜的骗子!他付一旬可不是什么得到了就可以不珍惜的蠢货。

    天空辽阔,辽阔到让人觉得莫名空虚。

    天际漂浮着几片浓厚的云,密密麻麻的挡住了阳光。

    果然醉了。

    没了能逗弄的小宠物,傅倾流脑神经又有点兴奋,于是只好懒洋洋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喵——”

    傲慢的小黑猫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生气的挥舞着四肢想挠付一旬,可惜太小了,怎么挠都挠不到,只能愤怒的发出喵喵叫的声音。

    看看背面:这只猫叫云,如果要洋气点的话还可以叫它的英文名克劳德(笑脸)。

    说罢转身就走,眸光冷漠到有些阴寒。她就是这么一个任性又自私还冷酷残忍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恶毒女人,她都险些忘记自己还有这些标签了,一定是因为如此,所以突然间被付一旬这么点醒,她才会觉得这么出离的愤怒和在意。

    “我去宿管老师那里吃东西的时候看到的。”莫书豪得意的道,虽然他和傅谨钰都很得老师们喜欢,但是很显然嘴甜又爱笑的他是更让人喜欢的那一个。

    “还给我!”

    付一旬下意识的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鬼东西,而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崽子。

    莫书豪委屈的扁扁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正是前一段时间傅倾流跟赵敏慧隔空打擂台的时候的那篇采访,上面有傅倾流的侧面照和极简单的介绍。

    “快了。”付一旬已经习惯了傅倾流饿死鬼投胎似的模样了,甚至都不觉得面目可憎,反而有些可爱起来,像一只小馋猫。

    付一旬略略紧张面上淡定自若的优雅矜贵的切着牛排的等啊等,始终没等来傅倾流的告白,一抬头,看到傅倾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一瓶红酒咕噜咕噜的喝着,眼见着已经喝完了三分之二,他连忙起身抢过她手里的红酒,“你干什么?”

    “坏蛋!不准抢我的东西!”

    “以后不许再说无法忍受我的那种话,我会……觉得很难过……”

    “吃里扒外。”付一旬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心底深处蔓延开来,酸酸的涩涩的甜甜的,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种进心里去的种子在毫无预警的养料中,一边发芽,一边将根往更深处的地方扎去,几乎缠绕住灵魂。

    傅谨钰才不让莫书豪抢回去,他还没有妈妈的相片呢,而且,妈妈是他的,才不要分给他!一张照片都不给!

    嫁给付一旬的女人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家庭主妇黄脸婆,因为一日三餐这男人会做,钱这男人会赚,而且这男人是个洁癖狂,不用担心他会出轨,说白了,你只需要在家貌美如花就够了。

    他走到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坐下,目光瞥向那束艳丽抢眼的玫瑰,不高兴的抬起脚踹了一下,露出了被玫瑰压着的小纸箱,付一旬才发现这个,怔了下,伸手拿过来,打开,棕色的眼眸猛地就和一双蓝宝石一样漂亮的猫眼对上。

    付一旬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傅倾流在客厅里用一支玫瑰花逗克劳德,看着克劳德被逗的不耐烦的想去抓,但是又努力维持着端坐的矜贵姿态的模样,简直要乐死了,直到克劳德终于对这个女人忍无可忍,一爪子拍开玫瑰花飞快的钻进沙发底下去,一副对这女人眼不见为净的模样,傅倾流才终于放过了那只可怜的小猫崽。

    付一旬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无踪,觉得那低哑的声音就像一柄无形重锤,穿过他的耳膜闯进心口,重重的锤了下去,闷疼闷疼的,……她怎么了?哭了?他让她哭了吗?

    她想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好朋友,所以才对他说的话感到那样出离愤怒,所以才会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餐桌上很安静,静的只剩下两人埋头吃东西,刀叉轻轻碰撞瓷盘的声音。

    这样想着,付一旬把猫放回箱子里,起身去倒了一小碟牛奶放进去,傲慢的克劳德小黑猫高傲的瞥了付一旬一眼,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嗅了嗅,伸出粉|嫩可爱的小舌头舔了舔。

    莫名的,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道是谁的。

    傅倾流双颊泛红,微醺的双眸仿佛还带着水汽,手上的酒被抢走,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抢了她的酒的付一旬,“付一旬……”

    傅倾流吃了几口,果然开始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付一旬的人影也左晃右晃起来,叫傅倾流看不清他的脸,傅倾流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绕过桌子朝他走去,皱着眉特别严肃的道:“付一旬,你别动……别动!”两只手在付一旬疑惑的视线下啪嗒一声落在付一旬的脸颊上,固定住。

    她本来只是觉得莫名口干舌燥所以喝酒解解渴而已,哪知道付一旬的酒果酒一样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糟糕的是她的酒量不是很好。

    莫书豪一怔,立刻追过去抢,不高兴的道:“那是我!”

    付一旬没想到自己脾气都没发完,反倒是应该道歉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发起了脾气,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立刻就举步追了两步然后站在原地怒骂,“你给我站住!谁准你走的?你这个下流无耻卑鄙还嘴硬死不认错的女人!你敢走出这扇门就再也别给我回来!我绝对不会让你进门的!休想我会原谅你!你敢走试试!……”

    “要不然呢?”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得为前一段时间的事向你道歉,没有跟你说我被污蔑的事是因为你当时在国外,而且当时我认为自己有办法应付,还不到需要你出手的时候,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傅倾流语气诚恳的解释道,她还记得那份杀气腾腾的声明。

    付一旬脸颊肉被往中间挤,似乎没想到傅倾流竟然会这样,微微瞪大了眼。

    傅倾流有点不明白付一旬的意思了,她已经为抄袭事件瞒着他的事道歉了不是吗?她并不认为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对付一旬道歉的,甚至于没有告诉他抄袭事件这件事,其实仔细算算也并没有到需要她那么郑重道歉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英国对她像对待一个知己好朋友一样将她介绍给那些生意伙伴,转眼她回到国内就闹出这样的事,让付一旬这个介绍人丢脸的话。

    那个吻里有醇香的红酒味道,所以付一旬感觉自己一瞬间也跟着醉了,所以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压过来,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

    阳光终于撕裂了那层又密又厚的云,轻轻浅浅的光线温柔却又不可抵挡的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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