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刀把子

“见着”三道悄无声息的黑影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

    宋钰没有想过将这玩意据为己有，这衣服并不能御寒挡暑；但他也不是尾生抱柱的那种人，没有找到君岳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权决定这东西的使用权。衣服能阻挡长刀直接伤害身体，但刀上传递过来的真元却并不能完全消解。

    还有一个必须得来的原因是，今天在大街上他从柳未寒剑下抢走的那个人性命的花红在老刀把子手中。

    帮他接活的老头是影牙的老人，那人失去了一整条胳膊，言行举止间难免不如正常人，也是偶然间宋钰发现了对方衣领下露出的半块暗纹印记。

    宋钰无奈地收回拾取地上跌落长刀的念头，仰身避让。只是避让的一瞬间，暴风骤雨般的袭击再次席卷而来。那二人交手经验极其丰富，先前那一刀未刺穿宋钰衣服后，便不再去与衣服纠缠，刀刀不离他双手。

    “你叫我老刀把子就是了。”第一次和头人见面的时候，老刀把子就平淡的说，平静的脸一如看破红尘的古佛：“头人是负责找活和收钱。”

    今夜一过，夜叉便成为过去，宋钰将开始他的新生活，他在盘算着老刀把子今夜应该将他剩下的一百多两银钱结清，从此他彻底的拍手不干。

    双刀在空中交织，迸发出一团刀芒朝宋钰劈来。

    宋钰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镇魔岛上，自己缩在一个雪坑中躲避风寒却还能“看见”躲避海上飓风而贴着镇魔岛海滩经过的商船。

    天关城的美不同于海口城。

    宋钰在夜色中如一只狸猫般沿着阴影死角前行，一路遁迹潜形，顺利来到城外山岗，他将自己溶在夜色之中，但是和自己约定的头人却没有踪迹，虽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但宋钰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等上一会，地上没有新鲜的脚印，证明他所等待的那人也一样迟到了，至于原因宋钰懒得去理会。

    太亮、月亮、星星都还是原来那世界所熟悉的模样，但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站在月光下，能清晰地看见地上的影子，繁星点点疏密有秩，似乎就悬挂在头顶伸手便能触摸的地方。

    宋钰觉得自己这次走神比较值得，几乎如雷达一般能准确探知到一些潜在的危险，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庆幸。

    刀光起于夜色，没于夜色。

    天关城有着独特的美，就如天关山脉上融化的冰雪，潺潺间绕城而过，清澈而冰凉的雪水在光阴的滋润中更显柔美，连带着这一牙新月也妩媚多情起来。

    温柔、宁静，以至于有些圣洁，如此妩媚的山水月色，宋钰不明白为什么却被叫做天关城。

    那人万分懊恼，任何一个正常人忽然遭受袭击，第一反应都会往身后安全的地方躲避，只要夜叉一退便算半条腿踏进坟墓，所以他这一刀也是虚招，徒有声势而已。若知道夜叉会撞过来，这一刀用力实在了，就算是九命猫妖也有死无生，他后悔，却不代表他犹豫。刀刃划过夜叉的瞬间，他空着的另一支手已经紧随着拍了过去。

    印记的暗纹和他夜行衣上红色花纹很相似，同属影牙。

    夜行衣很有弹性，能抵抗刀剑袭击，看来宋时关在这身行头上花了不少精力，所以临死前也念念不忘要转交给君岳。

    这三人的忽然出现让宋钰察觉异常，这三人明显是针对自己而来，但为什么是三个人？为什么不封住自己最可能轻松逃逸的方向？

    宋钰借着冲撞之力弹身冲出另外两人的夹击，在数丈外停了下来，脸谱般的面具下神光闪动：“大家都是江湖中混口饭的，一照面便下死手我也认了，可否让我做个明白鬼。”他目光只在两人间移动，至于最初和他交手的那人已经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