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她就如同一个瞎子,孤独的面对着前面未知的路,或者铲除荆棘鲜花满途,或者困步不前最终销声匿迹,达到刘公那样的巅峰地位,太遥远太高不可攀。
隐瞒师父的死讯,已是大大的不孝,再退避不敢展示手艺,不敢和人竞斗,那就真是没脸自称刘公的徒弟了!再说,刘公的名声也不是一生下或者一拜师就有的,还不是照样几十年一步一步累积起来的,那么自己也是时候迈出第一步了。
她的师傅是不会来的……
“不敢,不敢。”顾十八娘忙笑谦让。
“其实可以开的条件也不过是限于药方或者某一药技吧?”顾十八娘问道。
信朝凌则撇撇嘴,也跟着说道:“顾娘子是什么人,是刘公的徒弟,谁敢把你当软柿子捏,吃饱撑的吧……”
信朝凌面色不变,哼了声,“顾娘子比男人家还男人家……”
信朝凌忙对顾十八娘拱手作揖。
“不知道?”顾十八娘皱眉,罅住要斟酒的侍婢,“保密?”
“……据以往大会来看,多是如此,所以敢参加斗技的都是有目的而来的,就冲这一个输者不可拒求的筹码,实在是诱人的很,而今年则更加诱人……”信朝阳说道,看着顾十八娘一笑。
斯人已远去,他还在凝神遥望。
“她拜师是去年的事。”信朝阳说道。
“这丫头如此麻烦?”信家老爷皱眉,目光中已是满满的不悦,想到这么久的笼络讨好,竟然没有丝毫进展,“我看她是被惯坏了,不知真情假意,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家与她结亲,对她又有什么坏处,这种人……”
对于药师来说,自己的技艺秘方就是堪比性命的重要之物。
信朝阳也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一次如果不是说父亲母亲咱们一家宴请同乡相聚,她是不会来的。”他说道,目光一片洞然,“所以,父亲,我并没有多虑,关于结亲的事就此算了吧。”
信朝阳点点头,“当然大会是有一定章程的,不会让人胡来,能参加斗技的不是有名的药师就是名家之后……”
信家老爷一脸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这么无聊啊?”信朝凌的妻子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赌注是什么?”顾十八娘问道。
“除了赌你还知道什么!”信朝凌的妻子哼了一声说道。
药行会的会长含笑做请。
一进入九月的时候,宿安城的人就逐渐察觉城里的人流格外多了起来,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穿着富贵的豪华车架数人簇拥的,也有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的,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药香,有些身上还背着包袱,露出一些奇怪的工具,这些人住满的宿安的大小客栈。
她的名头越大,想要挑战她的人便会越多,只不过碍于刘公而没人敢这样做而已,这个大药会是公开的竞斗的机会,这个机会可是难得,刘公已然是高不可撼的地位,但他的徒弟却不是他本人,总有撼一撼的机会,如果撼赢了,那必然是名声大涨。
“……五种制法制五种药材,所有药师都参加,技艺最精者胜,”信朝阳说道。
顾十八娘了然一笑,“是因为有我这个软柿子参加吧?”
“无心无害。”信朝阳笑了笑道。
这世上绝没有一夜成名的事,纵然有黑马陡然杀出,那这黑马也必定是无人知晓的默默的修练了很久很久。
无心再看再听,顾十八娘放下纱帘,马车穿过拥挤喧嚣正门从安静的角门直接进去。
这声音就是从这些人中发出的,虽然带着笑意,但这话听起来却有一种怪怪的滋味。
她如今有的一切地位,靠的是刘公这个名头,大家敬重她是刘公的弟子,说白了是敬重她背后的刘公,虽然她是身份不容置疑的刘公传人,但炮制药材一行,师傅的亲身指导是多么的重要任何人也心知肚明,没了师傅,那就跟瞎子摸象一般。
“父亲,你也说了,顾娘子的背后站着刘公……”信朝阳神情淡然的说道,“如果,刘公不在了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信朝阳说道,端起由美貌侍婢斟上的酒喝了口。
只不过……
信家老爷带着一丝笑意走过去,咳了一声。
“就是,就是,我哪里会喝醉,这点酒算什么,大哥就是想太多……”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顾娘子不是绣花枕头,更何况她的背后还站着刘公,刘公伸手指导她一日,就能抵别人十年之功……”信家老爷一脸艳羡的说道,忽的声音一顿,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信朝阳,“不对,朝阳,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听说这次刘公也要来……”年轻人们面带兴奋的说道。
“这种小事,他老人家才不会挂在心上。”顾十八娘展颜一笑,举起酒杯浅尝一口。
“虽然粗俗,但词可达意。”信朝阳笑道。
看着顾家母女的马车渐渐远去,微微带着醉意的信家老爷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信朝阳。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喝的醉醺醺的信朝凌从他们身边过去,瞪着醉眼看过来。
顾十八娘掀开车帘,看到位于城西的药王庙前已然是人流如潮。
人,永远是不可靠的,永远是不可信的。
顾十八娘转动酒杯,略一沉思点点头,“我明白了,输的一方要任由赢的五方开条件。”
信家老爷说出那句原本是无心,但陡然听儿子回了这一句,不由一怔。
她抬眼去看信朝阳,不知道当他得知刘公再也不会出现,自己这个在他眼里顶着刘公之徒名头的金光灿灿的药师,说不定很快就要湮灭在高手如云的炮制药界,脸上那种关怀还能保持的住与否?
“啊?”信朝凌惊诧的差点瞙洒了眼前的酒杯,“那这玩的也太大了,万一赢的一方要输的一方跪下叩头叫爷爷学狗叫……”
顾十八娘的眼皮微微的跳了跳。
曾经他也这么认为,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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