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喜是我家朝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终于成亲了,多谢顾娘子的贺礼,你真是客气了。”一个老翁失望须说道,脸上又是感叹又是欣喜。
‘不忙不忙。’信朝凌搓着手笑道,‘贱内在烧香,估计也烧完了,我接她回去。’
“怪不得顾娘子从来不肯赴宴,原来是怕鸿门宴上食不下咽。”信朝阳笑道。
“你要说再要炮制某某药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笑道,“要说见我哥哥这件事,那没问题。”
是没用资格进去吧,别人暖庐里坐着,他却冷风里站着,说起来也是个少爷,其实一点地位也没有,顾十八娘同情看了他一眼,‘那你忙去吧。’
顾十八娘似乎松了口气,看着信朝阳眼角带笑。
顾十八娘闻言冲他一笑,将视线落在那年轻人身上,见他年纪不过十七八,长相颇为俊秀,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不会吧,朝阳,这是你多虑了。”他们说道,别说外人了,就连他们这些看着信朝阳长大的人,还不敢说一眼看透他想什么呢。
顾十八娘听药行的人在背后笑说这是因为大有生看中了怡和兴的一批上好野山参,无奈怡和兴药行虽小但脾气大,硬是不肯卖,大有生不知怎么知道了怡和兴老板的心病就是这位嫁不出去的三小姐,所以才有了这门婚事。
月十五是曹氏到兴隆寺上香的固定日子,也是顾十八X~X个寺庙的唯一日子。
“……对我很了解很熟悉……”信朝阳说道,“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人,不管我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她就坐在那***着那种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的眼神……”
“莫急,只要努力总会考中的。”顾十八娘忙安慰道。
“就是要说这件事,春芳学的也用功,就是总是差那么一点,这是第二次考了,依旧唉……”老者***道(实在揣测不出来),一面仰天叹息。
“不一样。”信朝阳抬起头,露出笑脸,“春芳正合适,跟顾娘子家很相似,对于跟自己曾经处于同样境遇的人。大家心里会不自觉地增添几分好感,也就是俗话说的同病相怜……”
“让她同情。”信朝阳说道,“同情朝凌,连朝凌都能被家族这样随意安排,那春芳这个旁支的,将来更不能自主……”
这话就此揭过,茶喝三遍,闲话扯了一通,大家都是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于是几人对视一眼,开始直奔主题。
曹氏点点头,嘱咐她别受风着凉便带着仆妇去了。
无可置疑,眼有这个年轻人就是信家走上读书一条路的子弟。
顾十八娘默然,人要是看得开也好。
顾十八娘并不在意,含笑道:“一切自有家母做主。”
信家大有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几乎霸占了建康药界一半多的市场,这种速度是前所未有的。
“见过顾娘子……”年轻人忙躬身施礼,手里的书又是一阵乱晃。
“所以,我是最不合适的……”信朝阳低头斟茶,水汽蒸蒸而上挡住了他的神情,“……要是真开口上他们家与我结亲,肯定会被一口回绝,这样咱们家就再没机会了。”
信朝阳摇摇头,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
竹轩楼里,顾十八娘与信朝阳以及三全家中长辈见礼坐下,信家恭喜顾海高中贡士,顾十八娘恭喜信家双喜临门。
三个老者收正神色,点了点头。
“不是这个,而是……”信朝阳笑道,“她对我有戒心。”
且不提竹轩楼里几人的暗喜,且说顾十八娘自走出来后,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说着侧身让开,自己却没用进去的意思。
“春芳,有什么事?”老者停下话,咳了一声,带着几分威严道。
‘反正我在家也就这么点用……’信朝凌咧嘴一笑道,显然也知道如今城里有关他凌大少卖身的笑话传遍了,再迟钝也明白顾十八娘的眼神。
“顾娘子,有一事……”笔过之后,一个老者面带几分踌躇开口说道。
这老和尚名气大信徒多,万一将自己指为妖孽,可就有麻烦了。不过目前看来,这老和尚态度还可以。
‘多劳动多劳动的好。’信朝凌皱着脸道。
“那就让你们破费了。”她笑道。
“可怜的凌少爷,就值个一批野山参的价钱……”她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又想到那个书生,看起来地位还不如凌少爷,又读书不成考试失败,可怜巴巴的,不知道将来要被拿出去换什么好处。
‘我到竹轩楼坐坐,跟信家的人约好了,娘自去便是。’顾十八娘答道。
“伯父……我……我以为解元公也在……所以,所以冒昧来请教……”他低声说道,说着忙施礼转身就要走,却不料一弯腰书掉了下来,忙去捡,带着几分狼狈的道歉。
顾十八娘差点笑出声,忙站起身还礼。
他站在轩外,目光扫过内里,显然一愣。
恭维的话人人爱听,信家这几个叔叔如此做,符合常理也让人心情愉悦。
“十八娘,不知道能不能讨个方便……”信朝阳笑道,一面伸手指了指这个年轻人,“这是我堂弟,春芳,一直久仰解元公,只是解元公进京求学,回来后又闭门谢客,能不能托你的门路,让春芳见上一见?”
“解元公没来,解元公的妹妹来了……”他笑道。
信朝凌嘿嘿笑了,‘外边冷,顾娘子进去说话,我哥和叔叔他们都沏了好茶。’
年轻人说了几句不敢不敢,便不再多留告退了。
顾十八娘点点头,这才带着小丫头拾级而上。
“这是顾娘子辛劳钱。”老者将一个薄薄的信封推过来。
顾十八娘来到竹轩楼前,只穿着棉袍的信朝凌迎了过来。
“不是因为这个。”他含笑道,“是因为她不信我。”
“女施主,世间万物皆有缘法,顺其自然……”了然大师在后说道。
“什么都考虑到了,等春芳跟顾娘子家混个脸熟了,再托人上门求亲,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不是盲婚哑嫁,又是读书人将来不辱灭门楣。这门亲事肯定没问题,更何况她只提防咱们再给她要药,绝对不会想到咱们今天只是为了春芳跟她认识……”三人含笑说道。
话音才起,就听外边脚步声传来,一个布衣青巾的年轻男子抱着一摞书面带激动
对于曹氏来说,女儿能每次跟着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有用总比没用好。’她笑了笑道。
“叔叔伯伯,我什么时候多虑过?”信朝阳神色郑重几分,沉声说道。
自进来后,信朝阳一直安坐在桌案一旁,安稳的做个亨茶小童,半句话也没说过。
对于生意他们精通的很,要说这儿女亲事跟做生意也没什么两样。不过这一次信朝阳的决定真让他们难以理解。
“原来顾娘子一进来神色郑重,原来是防着我们这个……”老者笑道,笑容有些不自然,“哪里能再为难顾娘子,如此就太有失信义了……”
对她顾十八娘来说,没什么交情可讲。再说,对信朝阳那样一家人,有什么交情可讲。
“女施主眉间平和,如此甚好甚好。”了然大师面带笑说道。
信朝凌哼了声,一摇三晃的唱着浓艳小曲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远去了。
要说信朝凌长得也不错,而且一向自诩花丛高手风流之人,凡花俗草那是从来不看入眼中,最后名声在外的凌少爷娶这么个媳妇,的确是笑话大了,也委屈大了。
信朝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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