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明年的秋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了积蓄,给自己看病应该还借了外债,再接下来还有他们三人的吃穿生活用度,单靠母亲一个妇人做针线浆洗是绝对支撑不过来的,更何况哥哥还要读书…
听到这话的顾十八娘微微回头看了眼,嘴边浮现一丝浅笑,但很快就消失了,现在还不是能笑的时候。
“哥哥,我在学堂后的山上等你,你下学了,咱们一起砍柴!”顾十八娘泪花闪闪的在后喊道。
伤心愤恨忧闷的情绪在她心里冲击,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这发生的事再一次发生么?
“哥哥,我们三人在一起,穿自己做的衣,吃自己挣的饭,就算日子再艰难,也能在人前挺直腰背,为什么非要去依附他人看人脸色而活?”顾十八娘深吸了一口气。
“妹妹,我去学堂了。”顾海扔下砍柴刀,撒脚向外跑去。
曹氏的眼泪忍不住要掉出来。
“好。”曹氏点头,送给女儿一个慈爱的笑脸,“路上小心。”
送了也不过两回,一是顾海每日不到中午就晃回来,然后在家帮她做活,二来她实在是分身乏术,又不放心让女儿去,她自然知道这样毁了儿子的功课,可是……
曹氏卖了针线匆匆回来,原本赶着要给顾十八娘做饭,却见饭已经扣在灶台上,院子里干干净净,显然打扫过。
顾十八娘点了点头,挎着篮子,顺手拿起砍柴刀,“娘,我就在那等哥哥放学,和他一起砍柴,你莫担心。”
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愧疚的很。
她想起沈家一个老仆曾经说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平淡无奇的话此时在她脑子里格外的清晰。
“哥哥,你好好读书,争出一个功名来。”顾十八娘握着他的胳膊说道。
“娘,你别担心,我好了,我在家什么都能做。”顾十八娘抬头看着娘因为操劳忧郁而日渐老态的脸,同样的心酸。
看着简朴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顾十八娘握紧了拳头,改变命运的脚步才迈出了一步,要保住房子不再去寄人篱下,这远远不够。
前世里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虽然读过很多书,但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书里讲的道理,但现在想着那些人生经历,再想着那些读过的书,尤其是爹认真教过她的那些,她的心境渐渐平和下来。
那她何必又重生?
她没有对女儿身体表达担心,女儿如此体贴她,她也要体贴女儿要为娘分忧的心。
顾十八娘跪在院子里,把头埋在膝头闷声大哭,每一夜,她都被“前世”的记忆折磨,恨不得放声大哭,却因为娘睡在身边而不能。
曹氏也想到了她受伤的事,神色有些犹疑,但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小心些,你力气小,只捡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