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后来,一个流浪的魔法师经过我们的村子,我偷偷问过他,他只知道这是个与生俱来的魔法印记,似乎与死亡和黑暗女神苔芙丽米兰斯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告诉我,这个印记并非无法消除,但是必须通过魔法的手段才行。”
“可这不可能,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带着它。”
我心里一寒,忽然一阵恶心,感到身上寒毛倒竖,仿佛那个印记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邪恶力量,能够看透我的灵魂。
那胎记就像一个眼睛,占据了他大约三分之一个手背。我仔细看了看,起初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可就在我要放下他的手时候,忽然感到那只手背上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直望向我。
这是弗莱德的表达方式,是一种男人的友情。
“谢谢,谢谢你们。”普瓦洛紧紧地搂住我们的肩膀,泪如雨下。
“你们走吧,就说……我死了好了,我会留下来清扫这个地方的。谢谢你救了我,弗莱德。至于你,杰夫,谢谢你和我斗了一路的嘴,让我一路都不寂寞。”
“野狗死了,粉身碎骨。”普瓦洛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刚才那个温斯顿军官的惨状,又打了一个哆嗦。
“父母恨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吗,是恨。我给他们带来的不幸,即便我什么也没做。从五岁到十二岁,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幸亏我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以为一切本该如此,否则,我怕是早就疯了。”
“你疯了,弗莱德。”我挡在他们之间,疑惑地看着弗莱德。
“算我一份。”我哽咽着跟着说。一个商人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礼节和措词,但当我说“算我一份”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将谨守我的诺言。
“绝不,普瓦洛,除非你自己想走。你永远是我们的朋友。不要说你是个法师,即使你就是死神,也是我们的朋友。”
“这是我懂事之后,第一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我。他们教我识字,教我礼仪,教我魔法。虽然他们没有人能够破除我的印记,但我依然感激他们。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成为一个魔法师,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我再也不去信仰什么神明,他们都说我是邪恶的,只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带着一个胎记,即使我连想都没想过伤害别人。在我的父母都仇视我的时候,只有魔法在帮助我,支撑我,让我有勇气活下去。魔法就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家。”
“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你们。你们没有因为我是个魔法师而排斥我,甚至愿意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我很高兴。我不敢告诉你们我的秘密,也不敢告诉你们我其实什么也不会。我怕你们了解了真相后赶我走。”
“刚才你说的对,我是个蹩脚的法师,是个一无是处的人。除了拖累,我还会给你们带来危险。原本我宁愿就这么死在你手下也不想再成为你们的拖累,可你又因为救我受了伤。看来我的确是个厄运缠身的人,不但自己受苦,还连累了你们。”
……
“我知道,你们想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干的。”普瓦洛对我们说。他的眼神一片灰暗,带着一种让人恐惧的平静。
“我不怪他们。的确,就像那个僧侣所说,我是个怪物,是个受诅咒的生命。”
“你肯定没见过这样的父母,他们怕你,怕自己五岁的亲生骨肉。我一回家他们就缩到墙角去,不敢拿正眼看我。我一动我的左手他们就抱着头到处跑,生怕会被我杀了。可怜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每个人都再跟我玩捉迷藏。”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我作对,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专注,学习魔法的效果却总是很差。我学了四年,除了加速术,什么都没学会。他们都说这并不是因为我理解不了魔法的秘密,而是因为这个印记的诅咒。”
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我从没想过有人会因为我骂了他一路而谢我,那该会是个多么寂寞的人呢?
“我的病不治而愈了。可从那以后,每当有人或动物死去,我似乎总能够感觉到死者的灵魂,恐惧的、满足的、欣慰的……而且,所有的动物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有异常的反映。像老鼠、鸟雀之类的小动物会很快地逃开。而一些猛兽或是训练过的猎狗都会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