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莫为乱世人

裂谷，仔细看看那边的情况的时候，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一片异动。江余眉头一皱，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就见整个小棚子村，成群结队的向北逃窜。人流滚滚，江余却没有逃走。他想看看，大炎国这些家伙，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众人逃跑的时候，江余还亲眼看到有人拿着斧子，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之上，劈了一条胳膊后带走。

    眼前的一幕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江余是绝对想不到的。而此时此刻，他也明白了沈希，还有袁平这些人所谓的理想，是个什么东西了。

    老者摇摇头，道：“大炎国的狗狠着呢，你若是过路的商旅，他们不狠宰你一笔才怪呢，一个不小心，你连命都没了。”

    江余看着那碗草根煮的汤，里面泛着微绿，草根飘荡，就算是汤，也还是有些稀薄了。江余只是喝了一口，立即就觉得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喉间散到了全身，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即便是当年最微末之时，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但江余却是心头一横，将那碗汤全都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江余反倒觉得精神了许多。自然不是汤的缘故。

    江余这一举动，也引得周遭的那些人的注意，一阵阵的骚动。江余出手杀了人，正打算把尸体处理一下的时候，就见南面如同沸水开了一样，整个“小棚子镇”都骚动了起来。

    那老者一番话，江余也是无言。就说话之间，就听得老者肚子里一阵咕咕作响，那老者看着江余道：“这位大爷，家里的人还在等着我回去，我……”

    小棚子村不是所有人都跑得掉的，许多人是饿的病的根本动不了的。江余就坐在村口，等待着。等了一会儿，就见远处晃悠悠走来十几个人，他们穿着大炎国的官服，一路向这边走过来。

    江余耳目聪慧，那些人还没发现他，他就已经能听到那些人说的话。

    那人疯狂点头，道：“大……大爷您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光是听，江余已经觉得很是心酸，而真的到了那老者的家，江余更觉得触目惊心。那老者所谓的家，实际上就是在树林边搭的一个小棚子，那小棚子里只能住一两个人。如果风大一点，估计直接就给刮飞了。似这样的棚子，在这边很多，密密麻麻看过去，根本都数不清。而来这边的时候，江余估算了一下，从发现老者到这边，一共有十多里的样子，似江余这样的人，十多里不过是一阵风的功夫，而老者的话，以他的体力，十多里应该是十分辛苦的。而他所以跑那么远去挖草根，是因为沿途的土几乎都被翻了一遍。连草都没了。

    那人闻言，道：“大炎国建国的时候，就开始修了。”

    那老者闻言，叹息一声，道：“出路，能有什么出路，我们都老了，终不过是一死而已。若不是我还有一个孙子在，我们两个老骨头，也早就不想活了。”

    “是……”那老头点点头，他看看江余，发现江余没什么恶意，好心提醒道：“不过那边现在可去不得。”

    江余看看南面，问道：“老伯你是本地人么？”那老头点点头。江余又问道：“那南面就是天裂谷么？”

    江余一笑，道：“从死人的地方来！”江余冷笑之时，剑芒闪烁，这些来抓人的人，也就是粗通本事，最多也就是灵水境，也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的水平。江余的剑，从来不针对弱者，但有的时候，是例外的！

    “嗯……”江余清楚，方才自己出手虽然狠，但若论动静，并不大，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

    “嗯……五十里……”江余粗略的估算了下，如果五十里的话，那么漫长的天裂谷北方，最少也有近千个之多，而且如果考虑纵深的话，这种法坛怕是要更多的。如此浩大的工程，绝非几日之功。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们这法坛什么时候开始修的？”

    江余忽然出手杀人，那老者和他的老伴儿，也都吓得目瞪口呆，都躲在树后，动都不敢动。

    “我来问你，你老实的和我说。”江余冷眉问道。

    “果然……”江余心说，大炎国看来是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就在筹谋这件事。

    江余手头上有准头，将那个为首之人留下了，那人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用屁股尿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大爷饶命！”那老者看到江余背着剑以后，叩头不止。江余开始还有所警戒，后来发现那老者是个没修为的，江余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那老头看江余扶他起来，有些惊讶。战战兢兢的，也不敢乱动。

    “草根很好吃么，为什么这些人都吃草根？不吃的别的么？”腾雾不解的问道。

    “闭嘴啊，你懂什么。”玉珥听到那腾雾的话，出来骂道。

    江余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问道：“你们大炎国，是不是已经决定在天裂谷附近，构筑最后一道防线，去抵挡神武宗的入侵？”

    “修法坛做什么？”江余问道。

    “嗯？”江余眉目一横，那人慌了，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上面让我们在天裂谷北方，修筑一座法坛。”

    “敢做的人，就要有敢死的觉悟！”江余将剑还鞘，冷声说道。

    “呦？一个生面孔，新来的吧？告诉你，这片地就是大爷的，想在这里住，就要给大爷租子。”说话的时候，他瞄了瞄江余的衣服，江余穿的其实是很普通的服饰，看上去和普通平民的衣服差不多，只是有小若照顾，江余的衣服一向很干净整洁。看到这衣服那人道：“你这衣服不错，脱下来大爷就你也交了租子了。”那人说罢就要上前动手，江余微微一闪，那人直接就扑了空，向前一个在侧歪，差点摔倒。

    “真是晦气，修个法坛，随便雇佣点人不就行了，非要我们到这边抓人，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修不了几天就死了，有什么用。”

    “要是今天又白来了，老子这邪火可就没处撒了。”

    “小子，你是哪来的？”来抓人的大炎国的差役，有点畏惧的问江余。他们都看的出来，江余似乎不太好惹。

    “呦，运气不错，这里竟然还有个年轻的。”那些人远远的看到江余，这样说着。

    那人听了这问话，有点茫然，道：“小的身份低微，这种大事……”

    “嗯……”江余想了想，心说这个说法多半应该是真的，因为天裂谷的影响，是他也知道的，如果建设法坛，就能抵消这种不良状况，那么神武宗进攻的时候，大炎国的确可以获得极大的优势，毕竟对方不能全力而战，而这边有法坛的辅助，全力发挥应该不成问题。

    莫为乱世人，这句话，江余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

    江余说了两遍，就见那草丛之中爬起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见那老者穿的一身破烂，手上和脸上还有斑斑血迹，明显是被荆棘所割伤的。看他衣服和面目之上泥土很重，俨然是在草丛里打滚很久了。

    看着江余挺和善的，那老者向东边一指，就在那边。

    “原来是过来抓人修法坛的。”江余大致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

    ……

    江余听到这话，微微点头，道：“好吧，老伯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哦……”江余挠挠头，又问道：“那老伯你觉得，是大炎国的人好，还是三王院五蕴道他们的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