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能在瞬间移山填海,能在最荒凉之地造出琼楼玉宇,可它们消失得也快,凡人的茅草屋尚能留下残垣断壁,瞧瞧道统还剩下些什么?”
“只有祖师能收回至宝吗?”左流英没有缩手。
“你学过驱魔之术?”
棋山荒岛上只剩左流英一个人,他将镇魔钟放在地上,施展法术,两次瞬移之后,追上了一名入选者。
“求祖师宽恕,请祖师下令。”项海生匍匐在地,心中再无一点难堪,只有一点疑惑:“三心二意”的人是谁?
入选者是一名散修,正飞在海上,他是被镇魔钟拉来的,回去的时候依靠自己的法力就没这么快了,看到左流英突然出现在面前,散修吃了一惊,急忙在空中跪下,心中忐忑,不知哪里出错。
入选者们无不瑟瑟发抖,然后各自听到不同的命令,众多的真身陆续散去,法身又等了一会,直到真身赶来,向左流英跪拜接受命令之后才敢离去。
“我的变化你看不到。”左流英右手拇指微动一下,镇魔钟飞了过来。
项海生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慌乱,悄悄将头抬起一点,用余光瞥了一眼,所有的目光似乎都在盯着他,尤其是左流英。
手里紧紧握着镇魔钟,项海生开始纳闷自己为什么敢于逃亡,然后他想起来了,留在南海林立刻会死,逃走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是飞得越远,这线生机就显得越渺茫。
“祖师花了两年时间遍查天下,已经找到所有的‘偶然’,哪怕它躲在最幽深的角落里。除掉这些的‘偶然’的任务就由你们承担,去吧,将世界打扫干净,证明你们配得上中选资格,然后迎候祖师的再次降临。”
左流英抬起目光,看向项海生,“你觉得祖师需要你的解释吗?”
真身、法身达到上千,或浮于水面,或站在岛上,或飞在空中,钟声敲击着他们的耳朵与心境,于是他们也效仿棋山宗师项海生,陆续登岸跪下,将左流英当成祖师参拜。
项海生恍然大悟,消除道士之心是祖师应对“偶然”的一招,然后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心中还有些抗拒,有几种情绪自认为比他的性命更重要,试图劝说他悬崖鞍马,不,它们就是悬崖,项海生要做的就是勒住缰绳避免坠崖之祸。
“是是,小修明白,我一定会准时完成祖师交待的任务,熏皇后和她的侍女……”
“不,这次不一样,秦凌霜的法术与众不同,放任下去,会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我必须亲自向祖师解释。”项海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急切,连自己都相信了,好像他飞来飞去就是为了寻找祖师的下落,而不是在躲避他。
左流英静静地等待,等项海生的自我认识更清楚一些。
“明年的元婴大会,必须聚集所有元婴。”
“有人给她的法门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物用之道’。”
“可能有就意味着肯定会有,只是时候未到。”
项海生手里一直握着镇魔钟,将心一横,“我要见祖师,只有他能收回至宝,你不行,我怎么知道你真是祖师派来的?”
棋山宗师害怕的不是秦凌霜,女道士的法术虽然出乎意料地强大,但他既然能逃走,就不担心会被追上,项海生害怕的是祖师昆沌。
“只要还有道士,道统还会恢复,甚至变得更好。”项海生发现自己心境起伏,真的没办法再做这种玄虚的谈话,直接问道:“左流英,让我见祖师,我会向他解释清楚。”
“我担任棋山宗师三百四十六年——为什么?为什么魔种已亡,我却感到自己好像入魔了?”
项海生双腿仍保持跪姿,仰头张大嘴巴,好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喉中,非吐出不可,他一直维持这个野兽一般的姿势,直到整个身躯逐渐消失。
项海生很想即刻逃走,但是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这人不是秦凌霜,既然追上来,他无路可逃,只得缓缓落在岛上,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原来地里有一截木桩,被沙砾盖住了大部分,他此前没有注意到。
左流英还是左流英,道士之心的有无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奉命到来者越来越多,匍匐在地的项海生一度有些羞愧,很快就平静下来,将脸孔埋在沙砾里。
感慨归感慨,项海生还得继续逃亡,据说有一批幸存的道士在大海深处找到了避难之所,在那里或许能获得一时的安全。
“这么说真实的我就是一名贪生怕死之徒?”项海生实在不愿相信这个结论,却又想不出任何辩解之辞,“我还能为祖师做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服日芒境界,天下没有几个,请你帮我传句话……我愿意为你效力,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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