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留你全尸。”项海生淡淡地说,他要夺取龙魔和秦凌霜的全部记忆,对消灭肉身并不感兴趣。
两人都等着项海生发话。
“不算不算,那都不算,第一次见面慕冬儿正处于危险之中,第二次见面有杨延年在场,他又隐身,都没来得说几句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助这些元婴吧。”龙魔话音未落,林中升起一条百余丈高的火柱。
杨延年手中没有法器,他的宝物都在龙魔手里,宁愿赤手空拳,也不会退而求其次。他没办法不说话,冷冷地说:“你胆子不小。”
“跟项宗师斗幻术?”龙魔连连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胆量,杨宗师可以作证,刚才真正跟他斗法的不是我,在他身上写符把他送走的也不是我。”
项海生脸色微变,“你听谁说……异史君,当然是异史君,这只老妖利用云形会到处探听消息,等我们腾出手来再收拾他吧。”
秦凌霜默默地飞了一会,绕过南海林的数重禁制,悄无声息地停在林外的一片草地上。
“杨延年已经见识过这一招……好吧,你先来。”
龙魔向三人分别施以道统之礼,只是托着钟做不出道火诀的手势,左手负在背后,那一串法器更是响个不停,等她礼毕,从森林里又飞出四五十名道士,站成一排,各执法器,脸上的神情全都惊讶不已。
“你不会有意害他,可是有些事情你自己也控制不住,尤其是你的修行……”龙魔又一次闭嘴,这回是自愿的。
“我已经让了你两招。”
项海生停止运臂,明知这是龙魔的诡计,还是忍不住想了一下,“用不着。”
“别骗我,你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目光呢?我知道你的目光是什么样,我在慕行秋的身体里看到过,温柔体贴,还带着一点羞怯,比最第九层念心幻术还好用,反正我是学不会。你只要用那种目光多看慕行秋两眼,他肯定连亲生儿子都舍得抛弃,更不用说远在天边的老娘啦。”
“当然,话还不少呢,我们算是老相识了,跟你住在一起之前,我在他的泥丸宫里住了好几年。”
镇魔钟上的最后一层弱光,以及光上的符箓全都消失,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林中狂风骤起,三道身影分别出现在三个方位,将龙魔包围,林中声响不断,显然还有更多人出来。
杨延年威严的脸上微红,本来想对龙魔大发雷霆,这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确不能再犯错了,一想到祖师的苛刻,他感到一阵寒意。
“老规矩,我先来迷惑敌人,然后你出面收拾他们。”
“我又惹祸啦?不过项宗师真的冤枉异史君了,我这两年来一直在闭关,与他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他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可能告诉我啊。我真是自己瞧出来林子里在炼丹的。”
棋山宗师项海生容貌俊雅,三十余岁的样子,右手大光明镜,左手一柄玉如意,的确略显阴柔,他也不说话,连哼一声都没有。
“为什么不让我跟慕行秋见一面?”这是龙魔的声音。
“我跟他说的事情都很重要,哪来的‘情真意切’?”
“不愧是念心科弟子,出手时无迹可寻,你赢了一招。”项海生笑了一声,随后脸色又冷下来,“可你用幻术对付我的弟子,算不得真赢。”
“你们见过面了。”
“胡说八道里也有真相,咱们已经失手一次,不要再犯错了。”棋山宗师项海生从前是九位宗师中境界最低的人,现在却是三人当中的首领。
“冒昧打扰,三位宗师没有休息吧?”龙魔的目光挨个打量,最后落在一名道士身上,那不是杨延年,而是另一位宗师,“戴宗师,据说鸿山聚集了一批道士,您不回去照看自家道统,在这南方老林里玩什么呢?”
杨延年盯着镇魔钟和那一串法器,恨不得立刻收回来,可是上过一次当之后他变得极为谨慎,不敢轻举妄动,另一边的戴缜也想出手,手中托着的洗剑池升起一股细细的水线,像地下的小虫探头出来。
“太感谢了,我这具肉身得之不易,还要与别人分享,能留得全尸已是莫大恩惠。”龙魔换了一个姿势,仍然没有对项海生施法,踮脚翘望林中,“你们是在拿元婴炼丹吧,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之前杨宗师让过我一招,项宗师法力更高强、风度更超凡,不知会让我几招呢?”
“宗师也会赖皮吗?”龙魔笑靥如花,像极了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小姑娘,“你若早说让我两招,我就不浪费在别人身上啦。”
“你,还是我?”秦凌霜问。
杨延年紧咬牙关,慕行秋在他身上写下的不只是两道符箓,更是平生未遇的奇耻大辱,偏偏没有道士之心,更觉得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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