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凡人之死

    “顶天立地符！”皇甫养浩冲着所有人大声叫喊，“我写成了，完美无缺，随时可祭符！来吧，让天下人见识一下符箓的力量！”

    慕行秋跟随在后，守缺等了一会，才带着其他人一块飞上去，符临等人对斗法的前因后果一点也没看懂，对双方的握手言和更是莫名其妙，他们现在知道大腿不好抱，于是紧紧跟在守缺身边，这个女人虽然古怪，却好说话，最重要的是她能追上恩公。

    十几年前皇京第一次被焚的时候，他还在偏远的小城里默默写符，获得八重冠之后，带着全家进京，结果遇到了又一次焚城之难。

    “别急，听我说完。”赵处野胸有成竹，相信待会这都不是问题。

    赵处野真正在意的人不是符临，一直都是魔魂附体的慕飞电，“所以，你想救活人，现在就可以将他们带走，再过三天他们就都是死人了，但那与我、与你没有关系。”

    “为什么你要叫我魔魂？魔魂是谁？”慕行秋忘记的事情太多。

    “非得等吗？提前一天或许能救下许多人。”符临绝望地问。

    九名士兵听到“非死即伤”四个字全都吓了一跳，目光一块看向慕行秋。

    “我又观照道统塔，不放过一砖一石，反复三遍之后，我明白大难将至。祖师将法术遍布天下，其实是一种铺垫，就像是放火之前要四处散油，法术已经备好，接下来就可以施放五行之劫了，火攻、土攻、金攻、水攻、木攻能够杀尽凡人，最后道火之攻能够除掉大部分修行者。”

    当时他留在符箓塔内，正在挨样检查符墨材料，几名同僚叫他一块逃走的时候，他才发现外面已是一片火海，即将烧到自己所在的符箓塔。

    数名符箓师驱动圆木，慕行秋和守缺跟在后面，“没准他们的亲人都已经在土攻中死光了。”守缺说，对慕行秋的冷漠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守缺笑出了声，慕行秋本人却莫名其妙，用天目向山谷里望去，在一群人当中，在一座高台上，真的看到了“自己”——与他之前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人。

    “只要你能控制得住她，我可以停止法术。”赵处野说，念心科与道统的恩怨与他无关。

    符临明白了，“你要用顶天立地符驱散祖师的法术？可是……道统宗师的法术比不上符箓之术吗？”

    不久之后，数十根圆木飞出卓州城，上面坐满了献血之后虚弱不堪的凡人，他们不知道死期已定，听说可以回家，都很高兴。

    “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魔魂，只要你愿意与我联手。”

    “慕将军是谁？比道士还厉害？”守缺好奇地问。

    上司不赏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写符好坏与头顶的帽子有几重无关，当年辛幼陶力排众议将他从五重冠直接提升为八重冠时，别人来向他道贺，他说：“首席大符箓师已经换人了？辛幼陶是谁？能写几截符？”

    他的住所被烧毁了，家人无一幸免，他却在飞行时默默计算自己带出来的材料是否齐全。

    “慕将军！慕将军！咱们有救啦！”山谷里的叫声远远传来。

    赵处野未置可否，继续道：“此鼎内含多种天材地宝，是写符的极佳材料，不过普通的墨在上面不留痕迹，必须以血墨书写新符。”

    “请。”赵处野首先飞到城楼上。

    守缺也已看到，笑不出来了。

    符临只剩下最后一线希望。

    “牺牲？不不，我不会牺牲任何人。”

    “他愿意释放百姓，不用打了。”

    “你要牺牲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凡人，拯救修行者的性命？”符临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可他并不是特别意外，道统早已不是人类的保护者。

    赵处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符临，扫了一眼，又转回鼎身上，“四天前的上午，道统塔不稳，我从存想中醒来，心境微动，生出不祥的预感，于是观照全城，发现左流英派出幻形法身，通知一名凡人，让她尽快离开皇京，走得越远越好，于是我知道一切即将结束。”

    事实证明，他只是不了解道士。

    良久之后，一名符箓师挺身宣布：“圆满符。”

    七名符箓师站在城楼一侧，见到赵处野都向他行礼，对其他人则装作没看见，另有两名长胡子的符箓师在仔细检查四足方鼎。

    “他们已经没多少用处，随你带走，很快你就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了。”

    符箓师们露出欣喜的神情。

    “我承诺要救的是活人，不是死人。”慕行秋说。

    一名符箓师恭敬地插口道：“血墨之法失传已久，是赵宗师重新传给龙宾会的。”

    赵处野轻轻抚摸鼎足，“我用了一个时辰遍查道统典籍，发现五行之劫并非不可阻挡，只需要将事前铺垫的法术驱散就可以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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