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法门。”慕行秋非常谨慎,一点也不敢大意,这是五百多名念心传人的残魂所聚,即便魂魄不够完整,却拥有最完整的幻术体系,每一句话都可能是法术的延伸。
甘知味正要说点什么,发现情形不对,慕行秋肉身的抖动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明显,“糟了,我带出来的魂魄……好像不只一个!”
慕行秋绝不想向守缺求助,他的目的是打破拔魔洞,她却一点没有被救者的急迫与感激,反而处处设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起突袭。
前面都很顺利,就在甘知味执行最后一步之前,守缺突然飞来,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你哥哥有危险。”
守缺的笑容略显僵硬,“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个梦境了,但这肯定是梦,我见过你,所以将你带入梦中,真实的你不可能这么强大,绝不可能。”
“停!”甘知味大喝一声,“干嘛对我说这些?你又在——混淆虚实。”
慕行秋试图将珠子招进来,结果失败了,阻止它的是珍珠。
守缺笑吟吟地看着慕行秋,目光偶尔转动,似乎对周围的众多完整魂魄仍存觊觎之心。
“就算我求你了,闭嘴吧。”甘知味心境渐乱,照这样下去,他在这片连空气都没有的鬼地方活不了多久。
“抱残守缺的守缺。”念心传人冷淡地纠正,“经籍有云‘知其雄守其雌’,道统法术为‘雄’,存想修行为‘雌’,守雌得雄,静极生动。我是残魂所化,数量再多也不完整,因此叫守缺,化用‘知其全守其缺’,明白吗?”
“现在没有魔族了。”甘知味看向慕行秋的肉身,它抖动得不那么剧烈,里面的魂魄之斗似乎分出了胜负。
甘知味酿成大错,不知该如何挽救,向守缺怒道:“都是你干扰我施法。”
“自己很努力,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嗯,继续,如果这能让你心安理得的话。”守缺又看到了机会。
甘知味的忍耐到了尽头,他跟慕行秋魂魄的联系中断了,还能和拔魔洞法术相融,法力不由自主地聚集,法术在绛宫呼之欲出。
“得靠他自己。”守缺的语气平淡慵懒,好像贵人在观看一群武士在场中打斗,“你进过无我之地,知道残魂的德性,互相吞吃撕咬,好不容易见到一只完整的魂魄,怎能轻易放弃?让慕行秋自己解决吧,你参与进去只会送死。”
可是连慕行秋都不能自如地运转拔魔洞的力量,甘知味更不能,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聚集的法力太多了。
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还蕴含着强大的幻术,甘知味早有警惕,还是没能抵抗住,心境微动,法术不稳,竟然没将慕行秋的魂魄拽出来,“我哥哥……”
“试试无妨,无我之地的出入口被扩大不少,不那么危险了。”
“我叫守缺,抱残守缺的那个守缺。”
“我叫慕行秋,教书先生给起的名字,没有含义。”
“照你这么说,哪天妖族也被消灭的时候,道士就都该自杀了?”
“连你自己也分不清虚实了吧。”慕行秋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经过炼魂,他的天目比从前更加透彻,“你不相信我是真的,你以为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梦境。你造过很多类似的梦境,对吧?在无我之地,这是你唯一的自保手段。”
“你想进入无我之地?这个……我的法术还不太熟练。”甘知味对新法门缺少信心。
“别上当。”一个镇定的声音传来,好似一桶凉水浇在甘知味头顶,他一下子恢复冷静,发现泥丸宫内又有幻术盘踞,一小部分甚至混入脑海,他再次逐出幻术,向慕行秋说声“抱歉”,顾不得解释,急忙闭眼存想,对念心科的惧意却已在心底扎根。
念心传人——如今叫守缺——的目光中尽是嘲讽,大概是在拔魔洞里待得太久了,她看什么都不顺眼。
“嗯,我需要你帮个忙,我也要身魂合一。”
珠子成形了,鸽子蛋大小,飞到慕行秋的珍珠外面,停止不动。
甘知味恨得牙痒痒,可他的确无计可施,只好施放数道法术,护持慕行秋的肉身,然后转身道:“怪不得念心科会遭到灭绝,整个道统都不喜欢你们。”
慕行秋的肉身剧烈地抖动,甘知味稍稍松了口气,恼恨地望向发光女子,她却一脸坦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任何话加上‘就算’两个字都充满怨气,表达出来的是相反含义——就算我喜欢你,其实是不喜欢你,就算我想饶你,其实是要杀你,就算我求你,其实是你再不闭嘴我就要出手,我的回答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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