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尚跪在山峰上,双手迎战闪电,脸色比身上的白袍还要苍白,“这不应该……”
只有入魔者自己将魔念撵进泥丸宫,才能保住完整的记忆,无论慕行秋有多强,都不能代劳。可是想驱逐魔念并不容易,即便是道士也极少有人能做到,这种可能只存在于古籍的记载中,慕行秋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成功。
慕行秋转向锦簇,那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红袍妖王,“谁能去除印记,魔种还是我?”
异史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人人死得其所。”慕行秋顺嘴就说出这句话,它是左流英的名言。
荒芜的大地上,除了碎石之外一无所有,甚至没有风、没有空气,庞大与渺小已经没有区别,慕行秋唯一的参照物是脚下的湖泊,可说它是一处脚掌大小的水洼也不为过。
龙魔隐去,云潮幻化出左流英的模样,“让魔种与魔魂融化,我要与魔族一战,这是我毕生的愿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意义,慕行秋,谁也不能阻止道魔之战。”
“你给予我生命,除非之外再无其它。”慕冬儿仍是五岁时的模样,心智却已是二十岁的青年,“母亲告诉我,秃子已经死了,可我不相信,他就是一颗头颅,怎么会死?我保留这副模样,好让他一下子就能认出我。”
他独立在大地上,手中发出唯一的闪电,直刺遥远的天边,那闪电比任何时候都更显赤红,噼啪作响,似乎要将虚空点燃。
它附着慕行秋的愤怒。
“凭自己的力量真的不能驱魔吗?我要试试。”慕行秋说,他感到内丹的动摇,也感到魔念的生长。
申家好几个人入魔,申尚最清楚除魔的后果。
一道小小的身影飞翔在云潮前方,沿着闪电,很快就到了慕行秋身前百余步的地方,“父亲,咱们又见面了。”
幻术源源不断地冲进十名魔选高手的泥丸宫,与他们的脑海再没有任何阻碍,慕行秋能感觉到魔念在疯狂地挣扎、挑衅,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势——魔念的确不怕死,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引诱入魔者牺牲自己获取力量。
慕行秋右手闪电与十里之外的云潮相连,左手食指弹出一道又一道闪电,阻止慕冬儿的靠近。
慕行秋突然收回左手的闪电,让慕冬儿向自己冲来。
他在以毒攻毒,魔种吓住了入魔者,他就要比魔种更可怕。
就连左流英也不能全心斗法,要分出一部分法力帮助沈昊。
“屈服即是解脱。”云潮里的魔种用柔和的声音说,当初它们就是用这一论调说服申尚的。
“你是灵妖,你是众妖选举的饭王,如果你真在意妖族的命运,就不要放弃努力。”慕行秋没有放弃,哪怕只有一名魔选高手成功驱逐魔念,也能带来巨大的希望。
“没有……注定的命运,申尚,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慕行秋咬牙切齿地说,清醒状态的申尚更让他不能放弃。
闪电开始回缩,它从天边带回来的不是一片绿光,而是一大团乌云。乌云顶天立地,更像是一片海潮。
只剩下锦簇在做最后的挣扎,愤怒、怀疑、绝望、憎恨等诸多情绪轮番登场,像是一群列队走来的行刑者,每一位都在他面前停顿一会,各展所能,尽情地折磨他。
十峰再也承受不住闪电的重压,一座接一座地倒下,峰顶的魔选高手被闪电抓起,留在了半空中。
“慕冬儿……”锦簇也迎来了那一刻清醒,这时他就是锦簇,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解自己的职责,“就在这里……小心。”
慕行秋催生更多法力,将幻术提升到第九层的极致,云潮又被闪电慢慢拉过来,慕冬儿也离得越来越近了。
“杀死我吧!”锦簇叫道,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绝望,“我不想被魔种控制,可我摆脱不掉魔念,谁也摆脱不掉,除非魔种愿意放过你。”
云潮的幻象一个接一个,慕行秋认识的所有人几乎都出来了,或劝说,或嘲笑,或指责……目的只有一个,让他罢手,交出三枚内丹。
幻象就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云潮离慕行秋只有数百步,里面的无数个声音一块说道:“魔种永存!魔种永存!”
申尚又笑了一下,“我不是你。”他说,然后也消失了,他将昏迷更长时间,醒来之后会嘲笑自己此时的软弱与虚伪。
接连坠下三道魔劫,慕行秋的身躯变得跟山峰一样庞大,两只脚几乎占据了整座小湖,却一寸也没有下沉,仍然踩在浪花之上,体内分出千万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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