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不变的望山

    李青竹冷冷地打量半妖，眼神中充满厌恶，像是看见一只苍蝇落在自己最喜欢吃的食物上。

    “为什么？”她问。

    “既然我不能选择决战的时机，总可以选择地点。”慕行秋展开双臂，准备施法。

    慕行秋要与魔族进行一场专心致志的斗法，他希望杨清音能在必要的时候逃走。

    杨清音没再说什么。

    “道尊，如果来不及，或者你觉得有必要，请您遵守承诺分出一点点时间杀了我，我自己动不了手。”殷不沉哭丧着脸，两只眼睛更湿润了，他知道自己绝不在魔族划下的生存线之内，“还有飞霄，让它跟我一块死，别让它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杨清音的身影在栈道中一闪，消失在一片房屋中间，头顶的黑凰能够标识她的位置，她越来越接近谷底了。

    飞霄扭过头，恼怒地盯着殷不沉。

    一直跟在慕行秋身边的跳蚤走到杨清音身边，两只角间发出淡淡的光芒，殷不沉急忙走过来，站在跳蚤的另一边，飞霄收回脖子，四足灵活，比殷不沉还抢先一步靠近麒麟。

    慕行秋笑了笑，“没办法，蚂蚁有时候也会咬人，我当蚂蚁习惯了，超脱不出来，连道统都待不下去，更不用说魔族。”慕行秋指向天空，“时候快要到了。”

    跳蚤已经做好准备，杨清音、黑凰、殷不沉、飞霄只需配合施法，至于能否成功逃走，就是另一回事了。

    骑熊的半魔没有采用麻姓，自称李青竹，从前是望山弟子，没能凝丹，在望山服役十年之后，他选择返回家乡，为生活奔波的同时，也没有放弃修行，即便如此，他还是慢慢地从豁通三田退到了洞开七窍，又过了三十年，在他五十五岁的时候得以重返望山。

    “一切未变。”他说，站在陡直的峭壁栈道上，指着山谷对面的一块区域，“那里是秋林苑，跟庞山致用所差不多，我们叫它扫帚棚，我在那里待了十年，每天清扫落叶、拣拾种子，利用一切空闲时间修行，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听说二位都在致用所待过？”

    “你说的野兽是指妖族和人类吗？”殷不沉总能插上话，“我也觉得太多了，可是也不能全杀死吧，应该划条线，比如拥有中妖以上实力的应该留下，比如家世绵长的妖族也该留下……”

    连成一线的种子聚拢在一起，在山谷中部的半空中组成一具发光的人形，身上分出三万三千根线条，连着三万三千棵星云树。

    杨清音回来了，“没有半魔，也没有阵法，看来魔族是想来一次公平斗法。”

    李青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不需要死亡改变我的想法，我经过万里跋涉，自愿投向魔族，只为了亲身体验法术的奥妙，终于如愿以偿。我憎恨道统的不公，但是我能理解道士的高傲，法术会让你成为另一个种类，高于众生，就像人类高于野兽。”

    李青竹带头前行，来到一处突出峭壁的平台上，这里建有一座古朴的亭子，凭栏俯视，能够看到山谷的全貌，星云树棵棵不同，甚至处于不同季节，五颜六色，山风掠过，飒飒作响，没有半点魔族的气息。

    殷不沉放下背上的飞霄，四处张望，飞霄伸长脖子，几乎跟殷不沉一样高，也在四处张望，峭壁间一片安静，房屋众多，好像没有任何居住者，连李青竹也迅速消失不见，倒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殷不沉看了一眼慕行秋，对他的镇定自若感到难以理解。

    没人理他，李青竹垂下目光，“野兽太多了，破坏了世界的平衡，数量必须大幅消减，这就是魔族与道统正在做的事情，道统很虚伪，魔族只好接手。”

    殷不沉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李青竹根本插不上话，只有慕行秋能打断他。

    李青竹抬起目光，盯着慕行秋，“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可选择加入魔与道的任何一方，甚至可以自立山头，可是你费尽心机保护一群不值得保护也不可能保得住的生物。众生如蚁，消灭一批是为了让剩下的一批质量更高。”

    “请便，但是不要进入山谷，原因你很清楚。”

    九大道统当中，只有望山几乎没什么变化：山谷仍被星云树充盈，周围峭壁上的各式建筑也还都在，慕行秋和杨清音甚至能够一眼认出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

    “唉，你东躲西藏太久，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邪恶的妖术，他们会将你炼得面目全非，最后可能还会炖汤吃掉，相信我，死亡绝对是更好的下场。”殷不沉安慰道。

    “咱们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殷不沉背着飞霄，惊讶地看着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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