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宽松的道袍,从一间道观中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他们的哄笑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回音荡漾在群峰之间。
制符讲究凝心静气、眼疾手快,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以对于手力、眼力、心境,都有很高的要求。
但赵无名却不这样认为,他有个特点,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如果真有一定的帮助,为此花费一些工夫,也十分值得;就算毫无效果,顶多也是白忙一场罢了。
李慕然手按符纸、微闭双目,将制作开光符的过程在心中仔细的从头到尾过一遍。
当然,以上情况都是少之又少、难得一见!
“开光符的品质,与今后的修行密切相关,如果能制作出一张高阶开光符,那就最好不过!”
开光符要拨开凡尘、开通祖窍,沟通人的神魂与天地元气之间的感应,讲究“天、地、人、和”,所以必须用自身之物画符,而且最好是在最贴近天地元气的环境下完成。
月光下,山石上,一人独坐,气定神凝。
“这三年来,也只有这面铜镜,才让我觉得那不是梦!”李慕然喃喃自语,同时从怀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至于练心,方法就更加枯燥,常常是整日整夜的冥思打坐,对于那些好动的少年而言,这无疑是最为痛苦,但李慕然却能坚持下来。
他顺着光亮寻去,在杂物箱中发现了一面古旧的铜镜;这面铜镜看似并不起眼,但却泛出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十分绚丽。
是夜,月朗星稀,新秀峰上下格外幽静。元符宗这批未来弟子们纷纷沐浴更衣,静心凝神,准备绘制开光符。性子急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符纸,跃跃欲试。
“嘿,你口气真大,中阶开光符也是你能画出的?赵师兄还差不多!”
让李慕然没有注意到的是,那面被他放在一旁的铜镜,正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的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辉光。
可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仅仅是看他们一眼,也会觉得心情大好、充满希望!
少年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不停,被围在中间的那个样貌清秀的赵姓少年却始终含笑不语,眉宇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开光符十分特殊,必须由弟子亲自绘制,且不能用普通的笔墨,而是用手指为符笔、自身精血为符墨,绘制出一张将会影响自己一生命运的道符。
“那可不一定,有三次机会嘛!当然要搏一把啦,赵师兄,你说是不是?”
赵无名快步登山,不多久便来到峰顶的一片怪石嶙峋处。乱石之中,有一高一低两块相邻的岩石,早已经被他打磨的较为平整,犹如天然的石台石凳。
也许是因为明日就是开光大典、即将正式踏入仙途,此时他心怀不少感触,往事也渐渐浮上心头。
……
李慕然反复斟酌,高阶开光符需要运用的技巧太复杂,对眼、手、心都有极高的要求,即便是勤勉有加、打下扎实基础的他,也仅有一丝希望去制作出一张高阶开光符。
“嘿,都怪你平日偷懒,谁让你不像赵师兄那样勤奋!”
为了制符,这几年来,他经历了不少磨难,打下厚实的基础。
古法有云:道法自然;所以在山顶月光下画符,要比在木屋中挑灯作符更好。这种说法是赵无名在书室中一本落满灰尘的破旧古书中看到的。大概是因为这一点太过细枝末节,又没有实质性的考证,所以这观点并没有引起元符宗上下的重视。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为了炼眼力,三年来,李慕然风雨无阻,每日凌晨初阳破晓之际都登高远眺,借助清晨时的紫气东来练眼;这种练眼方法,一旦中断一日就前功尽弃,李慕然却能持续千日,终有小成,单是这份坚持的毅力,就少有人能及。
对于绝大多数志在修行的人而言,开光都有特定的方式和手段。
今晚,赵无名就要在这里,绘制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张符。
李慕然说着,将铜镜放在了不远处的岩石上,然后将身份竹牌、几两碎银子等杂物也一一取出,放在一旁。
铜镜表面并不算十分平整,而且还有些许绿锈,一看就十分古旧。三年前,李慕然和这面铜镜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三年来,李慕然一直将铜镜贴身携带,偶尔还会拿出来反复鉴赏,但铜镜却再也没有出现自行发光的现象。
“算起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有整整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