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信收入怀中,暗忖这真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幸好,这公主身处皇宫之中,也是没有机会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碰面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惹出来。无论身世、地位,两者都相距甚远,所以杨戕暂时也不用为这多情公主自寻烦恼。
舒茹对这一人一鸟的对话不甚明白,插话道:“将军,你们在说什么啊?对了,不是说又要打仗了么?”
青囊奇术,本是玄妙之极,但是医理却并不甚复杂,加之还有秦小官的注释,即使杨戕先前并未学过医理,也能大致看得明白。
舒茹由于跟凤凰已经混得熟了,也就不把它当作神鸟看待了,好生没气道:“差点将本姑娘吓个半死。”
“死鸟,要你提醒!”
凤凰的老朋友,自然是那些乌鸦了。若是有乌鸦聚集,那么必然是有浓烈的死亡气息了。杨戕虽然已是百兽之体,但是他亦不明白,为何乌鸦能感知死亡的来临呢?
“哦。”
杨戕本还想再劝说什么“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之类的话,但是看见舒茹那犁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很没有道理。于是,杨戕道:“舒姑娘放心,日后杨戕再不说类似的话,让姑娘难过了。至于这封信,乃是甄善公主写与我的。若你要看,便拿去吧,只是莫要毁坏了,免得犯了不敬之罪。”
舒茹不知道杨戕为何如此说,连忙道:“将军,莫非是舒茹那里做错了么?你又打算把舒茹打发走吗?”
杨戕并非愚顿之人,联想起先前燕菲菲对自己的态度,便明白这素昧平生的甄善公主竟然对自己心生了爱慕之心。
“不!”
凤凰还点了点头,叫道:“别忘了我的前身是什么。不过,除了这些,我还能听懂很多种鸟的叫声,就象是人说话一样,羡慕吧?”
“原来将军是厌倦我了。”
杨戕连忙道:“此等事情,切不可胡言乱语。况且在下心中,只有我未婚妻一人,并且她对我恩情似海,我必不会负她。”
杨戕心知,舒茹乃是感激自己助她脱离了声色之地,便道:“舒姑娘你放心,在下不会委屈了你的。我有十足的信心,能在治好你的脸蛋的,那时候,我在恳请庸王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你。”
杨戕合上了书,对凤凰道:“死乌鸦,你是否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否则的话,只怕你是舍不得这么早回来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杨戕意外地发现,青囊书所载的医术,大都以外科为主,这与传统的中医有点背道而驰。大凡中医,往往以药石为主,针灸等疗法乃为辅助。而这青囊书,却大谈外科之术,若有顽疾,药石不能竞功,就以钢刀切之或换之,以绝后患。
“死鸟。”
杨戕抬头看去,眼前的情形让他忍俊不禁。
又闻将军乃是战神临凡,是以有神鸟护佑,本宫原以为此系无稽之谈,遂着人查问此事。至果,竟真有此奇事。再问芜城之事,竟闻将军横枪力马,以一人之力,力抗蛮夷数万大军,实有万夫莫当之勇。将军忠良之后,又兼国之栋梁,实乃父皇之幸,皇兄之幸,亦是本宫之幸。
说着,舒茹便走过来与杨戕脱下铠甲。
杨戕道:“我家娘子并不识字,所以也不会写书信。不过,即使她不写信与我,我亦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噫!……”
看见舒茹如此体贴,杨戕心中不禁有点感动。除了李真,还没有谁对自己这么好过。
舒茹一改平日温顺的模样,露出了少有的坚决之色,道:“将军,若你是那样想的话,舒茹宁愿脸蛋一辈子都不能复原。舒茹只想跟随着将军,做将军的丫鬟,好好照顾将军,别无他意。若是将军执意要赶舒茹走的话,舒茹就只能以死拒之。”
于是,凤凰摇摆着走了开去,说道:“算了,女人就是小心眼。”
舒茹脸上升起一抹红晕,这是她绣的鸳鸯戏水,却让这怪鸟说成是鸭子,如何能不发怒,嗔道:“若是你在胡言乱语,晚饭你就去跟那些兵士们一起吃吧。”
隐约之间,杨戕觉得自己好象把握到点什么,但是始终还很模糊。
凤凰狠狠地威胁杨戕,然后道:“你小子猜得不错,我今天出去活动筋骨,发现有好几突厥大军都悄悄地向这边汇聚,大概是想来个突然袭击吧。对了,这次他们也还带了好几只老鹰,本来想乘机把它们干掉的,但是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就放了它们一马。而且,我的那些‘老朋友’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已经开始朝这里聚集了。”
舒茹收拾好一切后,便开始坐在一旁做着针线。而杨戕也不再说话,专心地钻研着《青囊书》上的精妙医术。
想到此节,杨戕忽道:“凤凰,那你能感觉到死亡么?”
舒茹忽然一声低呼,说道:“将军,你的盔甲里怎么有一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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