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龙没多说,关掉发动机,让快艇靠惯性冲上了海滩。
“跟着我,别急着开枪。”
见到丧彪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武三福也放松了警惕。
只是周誉龙也暗自心惊。
周誉龙也不敢迟疑,赶紧撒退追了上去。
这天晚上,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周誉龙也无暇细想。
让丧彪丧失警惕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枪声只响了四下。
丧彪的生意江河日下,与熊元乙有很大关系。
等了一阵,还没接到熊元乙的电话,丧彪有点坐不住了。
等他脑袋开窍,打算下海捞一笔的时候,退役军人下海早就成了风潮。仅是大陆特种兵就成千上万,哪轮得到他这种三流国家的职业军人。
死的时候,武三福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看清杀死他的人。
妈的!周誉龙暗自咒骂了一句,赶紧冲了过去。
周誉龙本来就是玩枪爱枪之人,见此情形,也不免扼腕叹息。
丧彪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滑落下去。
这枪法,简直匪夷所思。
前方大约五十米处,丧彪正在向那个退役特种侦察兵发火,显得很冲动,只是不断颤抖的双腿暴露了他的本质。
这个错觉,还麻痹了丧彪的贴身保镖,从越军特种侦察部队退下来的武三福。
可惜的是,他慢了半拍,还没把枪举起来,M1911A1就喷出了火舌,.45英寸的弹头以音速穿过了他的头颅,在额头上留下一个硬币大小的窟窿,后脑勺却炸开了花。
“藏货的地方肯定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要是我的话,会把身家性命全藏在那,他还能去哪?”
要想攻进来,没有千百号人根本办不到。
一时间,南氹湾里鬼哭狼嚎,被烧死的越南船民不计其数。
这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来到了石鼓洲的南面。
刘威点了点头,说道:“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丧彪的胆子够大,竟然把货藏在这么近的地方。他们在南边靠岸,到东边去。联系小麟,让他过来接应。”
“跟上去,别打草惊蛇。”刘威已经放下了机枪。
周誉龙拔出枪,没有拉动套筒。金属撞击产生的声响能够传很远,而现在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刘威点了点头,拔出了手枪。
把丧彪逼了出来,那挺机枪就没用了。
“他会去藏货的地方?”
丧彪可不大信任这个手下,至少有两个下家就忍受不了熊元乙暗中揩油,逼得丧彪不得不黑吃黑。
偶尔一次黑吃黑不算什么,可是拿黑吃黑当饭吃,路只能越走越窄。
一个硕大的板条箱,里面至少能装上百支步枪,或者更多的手枪。
他到这里与丧彪做了几次买卖,每次都是丧彪的手下带着货从外面回来。
发泄了一阵,丧彪用越南话对退役特种侦察兵说了一句,朝不远处的一块岩石走去。
显然,货物就挂在救生衣的下面。因为密度比海水大,所以货物平时藏在海面下。救生衣充气之后,才会浮上海面。
“拉远点,我看得到。”刘威把住了周誉龙的肩膀,“丧彪不会把货藏在自己家里,不然警察上门,他就死定了。”
丧彪首先想到,他最得力的手下、外号“狗熊”的熊元乙找到机会抢先动手,干掉了周誉龙。
还有大约二十米的时候,退役特种侦察兵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情况,迅速转身出枪。
与他相比,退役特种侦察兵就沉着得多了。
丧彪听到了枪声,但是没有惊慌失措。
再说了,周誉龙在屯门混饭吃,离长洲远着呢。
“准备跑路。”
这时候,丧彪走到岩石旁,伸手在沙滩上捣鼓了一阵,抓起了一根很粗的尼龙绳,用里拽了一下。
虽然被惊醒的船民奋力扑火,但是海水灭不了汽油引燃的大火,而赤贫的船民根本买不起干粉灭火器。借着南风,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吞没了整片船屋。
虽然他一直看不惯丧彪,但是丧彪是他的衣食父母。想着退休金,武三福不得不拼尽全力救走丧彪。
枪声第二次响起,丧彪倒在了地上。
在道上混,自然有道上的规矩。
越南国内,像他这种年纪的退役军人一抓一大把,国家承受不起高昂的退休金,逼得有能耐的退役军人出海谋生。
难怪丧彪的货质量不行,这么泡在海里,不出故障才是怪事。
“你以前执行过这样的任务?”
“现在怎么办?”
爆炸声也惊醒了港湾里的船民,船屋上的灯光亮了起来。
如果不是没有合适的替代人手,丧彪早就亲手把熊元乙做了。
只是爆炸声与枪声都没消停,此起彼伏,仿佛爆发了战争。
只不过,那是掉脑袋的买卖。运气不好,碰上军队舰船,特别是美军的舰船,就得葬身鱼腹。
长洲是他的地盘,即便不是香港十八区扛坝子,也以好勇斗狠出名,到哪里都有人喊一声“彪哥”。在长洲,更是横着走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