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永夜·烟消云散（下）

口旁，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亚里沙畏惧地看着那团血淋淋的人形肉块，一阵恶心感冲上喉咙。

    自焚是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抵御的唯一自杀性法术，为什么这个精灵只凭借一把武器就轻易的穿透了她被元素所包围的躯体，近而给予致命的一击。

    半月前相遇时，他还在深渊魔域降伏魔龙呢，怎么又跑到北大陆来了。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如果融合了百年以上的龙之力一旦被取回，在丧失力量的瞬间。接受的一方被时间的力量所碾压过的躯体在顷刻间就会化为尘土。”看着全身因恐惧而颤抖的亚里沙，红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胸无大志，既没拉瑟尔那样的背景。更没有他那样的野心，不过……如果你胆敢背弃我对你信任。将龙族之力使用在不正确的地方。那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绝对他还惨。”

    依稀还记得数年前在圣都爱沙尼的御前比武上他挥舞双剑的英姿，那从容而绝伦的武技力压众神殿武士。

    人类自己的内讧其实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恶战等魔族大军开到才开始。

    轻声低叹，是为自己，也为白玲。

    宴会厅的人们眼看着白玲就这样化做了地上焦黑地粉末。个个地都不寒而栗，无法把那堆黑色的东西同那个原本艳光四射地女人联系起来。

    结束了呢，我的复仇。

    扑倒在鹅卵石地面上的肉块已经停止蠕动，那不亚于白玲的惨叫也逐渐湮灭。

    “你怎么来了？！”

    我和西斯塔尔还能活多久，这个世界还剩下多少时间。

    “沙达斯……我也会变成那副样子吗。”

    “哦，陛下还在嫉恨呢。普拉利斯一役都快要过去两年。我都快忘记当时的事了。”回首看着满脸愤恨的佣兵王，莫亚似乎才想起他的存在。

    同款式的戒指在紧紧相握的双手中闪闪生辉。

    或者该说……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如此平静。

    白玲……

    心，已被这温馨的场面折磨得满是创伤。

    “索菲……”痛苦的呼号回响着，科塔尔低垂着脑袋，晶莹地瞳孔中流出了透明的泪。

    “护花使者出现了呢。大祭司。这简直就是当年普拉利斯的再现。”被冷落在旁的佣兵王凝视着天空中相互凝视的二人。以极不悦的口吻打断了他们重逢的喜悦。

    “只怕是大祭长塞那已经处理完内乱，开始将整个族群都投入到这场已经酝酿了许久的战争中。”听了西斯塔尔的话，莫亚闭上眼。

    “这是我无可原谅地错，也是我无可饶恕的罪。不该轻易交付感情给人类。龙神啊，以卡雷兹之名。收回您所赋予地力量吧，让这颗心再度合二为一。”

    还有亡灵……重新复活的诸神之首，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呢。

    是体内的龙族之力相互吸引，在召唤他。

    无法说出反驳之语，德菲克只能强忍着心里的苦楚默默退开。

    反噬的力量让拉瑟尔人类的身体开始崩溃，膨胀的肌肉撑破了他的甲胄和衣服，像虫子蠕动的血管让原本俊郎地青年顷刻间化为了丑陋而可怕的肉块。

    他才是你的选择吗，莫亚。

    “而且，有些事也想告诉你……”

    终于开始了吗，最后的战争。

    丧失了龙族之力的国王痛苦的倒下，魔族移植在他身上地血肉开始侵蚀。

    “龙枪……”再看西斯塔尔手中的赤红长枪，莫亚脸色微微一变。

    自焚地力量还在持续，白玲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全身都被她自己召唤出的超高火焰点燃，焚烧。

    “诅咒你。莫亚。我诅咒你，诅咒这个世界……”含糊不清地恶毒语言直到身体完全消散，依然还在回响。

    “不要试图背叛我，亚里沙。否则……你绝对会比那家伙惨。我的怒火会连同你的灵魂一同焚烧怠尽。”

    看来我以后都不会无聊了。

    这场景，莫亚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漆黑的地下洞穴，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拥有冷月的夜晚。

    直到听说他与莫亚的传闻，德菲克都不太相信，那个孤傲的精灵会放弃在光明教会里已经唾手可得的尊荣地位，去当个普通的暗夜贵族。

    不敢再看莫亚，就怕她厌恶地眼神。

    是解释，也是昭示。

    “不……”西斯塔尔皱紧的眉让莫亚感到不安。

    没带一兵一卒，就这样恍恍惚惚的来到了这个城市。

    一道暗红的残影闪过，带着火热与死亡。

    “魔龙的事已经解决，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赶过来了。”

    “如果你能解开心结，再多杀几人又何妨。”不想再看到那被仇恨所蒙蔽心志的莫亚，不想她继续沉浸在往事中。

    那个冷情地精灵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却背弃了一切选择自己。

    “我……”

    在街道尽头，一袭白影缓缓出现。

    “不。选择你是我充满错误的一生之中，最正确地决定。”将手交予西斯塔尔，莫亚回以真诚的笑；“说过不用再说抱歉地。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和支持你的选择。”过头。不去看那双手交握的两人。

    他果然还是开启了我放置在梅里的封印吗。

    “德菲克，我很是喜欢你，可是……我任然无法确定你是否真的适合我。别忘记我们之间鸿沟，那是身份、地位都比上的隔阂----种族。往昔地话语在脑海中浮现。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过问莫亚的情感，从决定放手的那天，从为了家族与王国抛弃了私人感情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资格提起过去。

    “为什么不答应我地求婚，莫亚。”

    西斯塔尔轻轻一抖手腕，白玲的身体便从枪尖滑落。

    “你……”

    西斯塔尔文因，前教会圣骑士。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头脾气古怪且暴躁的红龙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救自己，不是还有什么苏生术吗？连死人都可以复活的圣光法，为什么不用那个方法救她。

    我没有那样决然抛弃一切地勇气，没有放弃所有身份地果敢，所以才注定了今日的伤神。

    她终于可以解下心中存在了三十年的枷锁，那牢牢困锁着她所有情感的阴霾终于散去。

    以女性姿态现身的白龙看着眼前全身充斥着魔族气息的佣兵王，脑海中回想的，却是多年前那个热情开朗的少年。

    受某种莫名的吸引，他独自一人踏上前往桑普托亚的路程，甚至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

    罗兰，这全取决于你。

    “你……”看清了着将自己震开的精灵男子容貌，德菲克的话立刻噎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