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中的秘谋

后，终于到达了标有“十”的最底层监狱。

    看少女的年纪不大，却有着绝对不会出现这个年龄的成熟。

    “以加西亚之名，赐予你安宁。”

    “这、这是什么回事？”

    自七百年前建立之日算起，即使每月都有不下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犯人被送到监狱，历任典狱长却从不担心会人满为患。

    “我没听错吧？”

    军团长摇摇头，表示并非不信任，他只是不赞同教会的决定。

    发泄过后，稍微冷静下来的毕尔菲特也找回了自己理智，经过几番思索，他终于下了决定。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监狱中，你可以找到各国罪犯黑名单上赫赫有名的通缉犯大佬们。

    “怎么可以轻视人命，算是犯人那也是一个生命，光明女神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大神官僵硬的斥责，而狱卒的反驳还未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这不是放虎归山吗？那些坏家伙放出去连带产生的损失先不说，光是他们以前的丰功伟绩就足以引起他国的不满，如果因此而和邻国开战的话，伊德森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准备得怎么样？”

    在监狱里，为了活命就必须得杀死其他人。

    “别担心，是监狱角斗场。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放风时间，犯人们都聚集在角斗场观看比赛，这可是他们唯一的乐趣呢。”

    瞪视着人去楼空的底层监狱，典狱长喃喃自语，其他囚犯都不约而同的轰笑出声，就连地面的蔷薇镇也可以听到来自地下的笑声。

    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他最爱蹂躏那些美丽的少女，虽然眼前这名容貌略显平凡了些，但在作为离开东大陆前的消遣也算不错。

    “明天就是马尔菲大神官亲自主持的忏悔日，错过了这次最少还要再等三十年才有机会。我倒无所谓，可你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对吧？”脸色苍白的少女漠然对视着身旁的老年囚犯，若不是单薄衣服下明显的曲线，她坚毅的脸庞配上一身傲气，倒挺像刚出门闯荡世界的青涩少年。

    八至十层是一级罪犯的巢穴。

    再一次，大神官为自己卤莽的行为后悔。

    势单力微的犯人们虽愤恨不平，但为了生存也只好舍去微薄的自尊与早已丢失的人性，将性命寄存在角斗场上丑恶的争斗中。

    “没问题，教会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那群笨蛋送上门来。”麦塔罗张着干裂的嘴唇，用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答。而站立在他对面的少女，全然无视这足以吓坏小孩子的丑陋面容，冷静的钻向身旁相貌不比麦塔罗好到哪去的老头。

    另外几人不安的询问，毕竟这次的行动可说是格里格监狱史上最大的越狱。

    “最后一个特赦人选，你难道就不想回到外面的世界重新生活？”不力痕迹的打量着身前的少女，马尔菲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共买通了五个狱卒，他们提供了足够能通往地面的口令，如果计划没出什么纰漏的话，这次一定能离开。”科菲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艾莉呢？”

    毕尔菲特在特使走后也悄悄地离开官邸，前往白蔷薇镇的森林酒馆，他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头儿，能行得通吗。我们的计划虽然极为谨慎，但如果其中一环节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四围的黑压压的囚徒都因杀戮和鲜血而兴奋的嘶吼着。

    原本以为今年不幸的事已经够多了，年头调任白蔷薇，十天前才防守住的兽人第三波偷袭。而安稳呆在教会里的那群老家伙们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对一些邪恶的重刑施以特赦，来彰显新法皇的慈悲。

    黑暗中，死囚们一双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在昏暗的监狱里格外明亮，让马尔菲顿时生出掉入狼穴的念头，而这群凶恶的监狱之狼的头狼，正是那名被囚犯们称为“莫亚”的少女。

    类似斗兽场的圆形的大厅中央，一群穿着白色囚犯服的犯人正在围攻一名中年男子。以寡敌多的他十分狼狈的躲避敌人的攻击，不断流出的赤红鲜血在白英石的地面拖逸出绝望的轨迹。

    次日正午，一名身着光明教会神官服饰的中年人男子，在十数名教会骑士的护送下来到蔷薇镇。

    而为了营救关押在监狱里的罪犯大佬，他们的属下、家人、搭档、敌人可谓是怪招出尽、无所不用，其精彩的过程和策略足以编成一本劫狱教科书。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风景如画的家乡。

    黑衣少女似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

    听到大神官的要求，年迈的典狱长脸上出现与军团长一样难以至信的表情。

    每次的特赦人选总是要分为四类，除小了孩。也得分给妇女、老人和男性，这是只有每一代新法皇即位时才有的特殊赦免。

    越被囚禁在下层的犯人也越危险，任何一个放到外面都足以为祸一方。

    让精明典狱长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个决定不但将成为他雪白政绩上一个无法抹去的巨大污点，也会让他十多年苦心的努力化为泡影。

    “什么？！”

    心有余悸马尔菲担心的看向狱卒，难道是犯人发生暴动了？！

    眼看着少女即将落入自己的手心里，马尔菲在心里得意的笑起来。

    当典狱长尽兴的从酒馆里回来，听到的就是书记官绘声绘色的描述，大神官是如何鲜血淋漓的离开。

    如果不是分散了力量，凭借着神殿武士的实力怎会轻易地就被击败，至少他还有向狱卒呼救的机会。

    整个监狱共分上下十八层，呈螺旋状由大至小的向下延伸。

    把光明教会作为国教的明苏帝国虽已废除死刑，但格里格监狱却是不受法律约束的唯一例外。

    负责守卫每层关卡的守卫拦住住下去没多久就上来的特使。

    “诶？”

    “口令。”

    “那……重新找一个年轻的补上。”少女叹了口气，让孩子从红色的铁门离开，正要吩咐科菲再去找一个小孩时，大神官马尔菲笑着拉住她的衣袖。

    “一切妥当，包括外面的狱卒也放倒了。”

    使用东大陆最坚固的白色英石为建筑主材，整座城市建造在高耸的吉尔库特山脉之上。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毕尔菲特猛地想起什么，等他带领着手下来到最底层监狱时，看到的除了躺了一地的狱卒，还有没穿衣服的牧师与神殿武士。

    加西亚，那可是黑暗主神之一的月神，能行使其力量的只有他的信徒。也就是说，这个看似无害、自己曾有过有非分之想的少女竟然是一名黑暗牧师！！

    顺利使用贿赂得来的口令，伪装成牧师与神殿武士的死囚们很快就通过了道道关卡。

    从表面上看，白蔷薇是个井然有序的边境小城，但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些居住在镇上的居民也并非一般人，是各国流放落魄贵族、非法商贾、叛国法师、破戒骑士以及暴乱平民的指定地点。

    可即便是乘坐马车，也无法挡太阳放射出的高温舔试，将这群风尘仆仆的圣职者个个晒得两眼发黑、手脚酸软。

    真正令他们烦恼的，是位于城镇下方巨大的“死囚之城”——安尼西亚最大也最臭名招著的地下监狱“格里格”。

    虽是犯法行为，可在典狱长的默许下，这种血腥暴力的行经非但没有被制止，还逐渐演化为格里格监狱诸多条规之首。

    “可惜这里是格里格，太阳的光芒无法照耀到黑暗的地下城。”

    马尔菲大神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红色的封蜡上清晰的盖印着光明教会的太阳标记。

    如果不是双眼里闪烁的算计光芒，你可能不会把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甚至用半毁容和不休边幅来形容的糟老头子，与以精明著称的“格里格之狐”联系在一起。

    东大陆贺因维加——

    恼羞成怒的大神官举起了手里的锡德法杖，照着少女的头猛敲下去。

    “不好！！”

    不过，这也仅限于上层监狱的犯人。

    “典狱长的胡子。”

    将一座用珍贵紫水晶雕成的烛台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毕尔菲特气喘吁吁的瞪着精美书简上流畅的郎西文，用如此美丽的文字书写特赫重犯的名字简直是亵渎了文艺之神。

    可现在典狱长无心去争辨这些他平时很在意的琐碎小事，眼下教会要特释监狱里一群可恨的混蛋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一级重犯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出去。

    就在特使们皆惊异少女竟能随意指挥其他囚犯时，那离开的男子已经折返回来，身后跟着数名十来岁的孩子，其中竟有两个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只是身上原本应该是漂亮的连衣裙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很好，神官大人，是你发挥功用的时候了。”少女莫亚手脚麻利的扒去马尔菲的神官外袍穿上，手持黄金法杖的她还挺有牧师的架势。

    此外，也奉劝想逃跑的，先看看城镇旁边里外三层的铁甲军营地，人口不足一万的蔷薇镇可是驻扎了五万铁甲骑和两万步兵的中型要塞。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门大的外的典狱官们都偷偷地朝里面观望，从不知道一向笑脸迎人的典狱长大人也会有如此暴怒的一面。

    他的确没有看到牧师风帽下的脸孔。

    因新任法皇即位，一直在东大陆中部教区等待调任的大神官马尔菲终于获得许可，当他完成忏悔日后就能起程返回位于南大陆的家乡。

    死囚则纷纷从穿上了自神殿武士身上剥下的盔甲，任谁见了都无法把他们与臭名招著的格里格囚犯联系在一起。

    “哐啷！！”

    “哎呀呀，终于摆平那些难缠的家伙了，害得老头子我也受伤，看来真是功力退步了，以前杀十个神殿骑士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对于下层的特别重犯，典狱长可不敢随便拿自己的前途及家族开玩笑。

    幽深的地下监狱最底层，几名重刑犯偷偷的聚集在一起，尽量以最小的音量商讨着他们秘密进行多年的计划。

    在位于明苏帝国最西方的边界上，有一座与美丽名字不相衬的特殊小镇——白蔷薇。

    最近，森林酒吧来了一位出身西大陆的美丽舞娘。因为她有着与妻子极为类似的容貌，毕尔菲特为了慰籍自己的思乡之愁，常将大量的时间耗费在酒吧里。

    即使是三岁小孩也知道，格里格监狱里关押的都是邪恶之徒，但赦免死刑犯是光明教会每位新皇即位的必备仪式，他不得不顶着酷热来到格里格监狱。

    “只有十六个啊……科菲，去把今年进来的那几个小鬼叫来。”接过大神格官手里的特赫令，少女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挥，她身后一名魁梧的大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