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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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龙激动得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五禽戏他一直都练得很认真，但是更多时候是当作武艺傍身或者强身健体，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对他来说，不啻为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需要揣摩的东西太多了……

    老头儿起身，拍拍屁股：“跟着我来吧……小兔崽子心眼倒是不少。”

    陆成凡撇嘴：“不都给国家了么，少数剩了几件刀币文物什么的，都给你二叔了，我没要，那能值几个钱，还免得争，你那婶婶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文龙点点头没接腔，荀老头伸出没拿烟的左手，细长的手指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干练：“仁义礼智信五大堂……我是智堂的，其他几堂，剩的人也寥寥无几，没人再敢结社，现在混社会的，都是青皮横练不认黄（年轻人乱来不服规矩），哪里还有袍哥人家的规矩，我还以为我们这帮人死了以后，就断了根子。”

    整整一天，天色快擦黑，荀老头才站起来：“滚蛋吧，明天赶早……”

    陆文龙追问：“他们认识爷爷么？”

    陆文龙摇摇头：“我自己……”不等老头儿发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我打算以后弟兄们总要有点营生，得能赚钱，才能有地盘，有人手，才能不作奸犯科，所以先来看看。”

    “我就是个走街串巷卖艺的花把势，只了解这两种，慢慢演化到手脚混合耍花样，做手脚，看清楚没……一静一动，一个障眼法一个真动作，不停的交换使用，就是这个道理！”

    陆成凡笑得清淡：“人情世故不本来就是这样么？你早早明白比吃了大苦头还不醒悟，好得多吧？”

    陆文龙还多警惕地跟在后面，生怕给带到什么小巷子打了闷棍，一路上走得小心，还偷偷的取出自己的门钥匙，放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铜钥匙头朝外露出一两厘米，轻轻的把钥匙后面挂脖子的绳不松不紧的缠在手指上，把钥匙基本固定在指间，如果真有什么，猝然发力击打某些部位，还是很有效的。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荀老头就让陆文龙摆个鹤势开始传经送道：“我教你，还是因为看你居然会五禽戏，这才是根本，没这个，我教你也没用，鹤势和鹿势，前者讲究手法，后者讲究脚法，配合起来才能练习我这些小花招……”

    陆文龙既然能坐，就规规矩矩的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陆文龙继续打听：“文化馆背后有个老茶馆，有个胖爷爷，姓庞，您认识么？”

    陆文龙终于跟着父亲撇嘴：“您知道她那样，您还让我去拿伙食费，有时候说话真的噎死人。”

    陆文龙有点想笑：“爷爷有很多这些东西么？”

    老头儿喷了一口烟才说话：“不是老王八蛋他们那个土包子一伙儿的，我是哥老会的……”顿一下才解释：“就是袍哥。”

    直到公园里路灯齐亮，人迹稀少，才赶紧往回跑。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都笑起来！

    陆成凡呐呐开口：“我……给你找了一后妈，你明天看看？”

    陆成凡是真有点不好意思：“有几个月了，春节她回老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陆成凡没好气：“老头子老了，就基本上泡在茶馆打牌呢，没少给他们弄点好处去，我记得起码以前有几枚战国的刀币，都是让那老庞叔给骗了去！”

    “师傅带进门，修行看个人……我只是把你带上这条道儿，演变的东西是你自己的，你拿去摸壳壳捉鸭子（扒窃盗窃）也可，洗牌看眼（赌博作弊）也可，就是你说那个道理，菜刀在谁手里用，我想你是明白的，作奸犯科以后就不要说是我荀死路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