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就是……”一清看向老人,替他回答道,“阴生门真正的门主,剑虚道人。”
黎明根本没想到,自己偶然的一个举动,不但释放出了一位强者,还换来眼前年轻人如此大的反应。但看老人的笑容,又让他无从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一清这数十个感激的响头。
不想老人一脸欣慰地呵呵笑道:“你就随他吧!”
没有了湖风的侵袭,蜡烛橘黄色的火焰顿时安静了下来。
“剑峰那畜生!”老人愤怒地握紧手中的茶杯,茶杯没碎,可其中的茶水瞬间蒸发殆尽。
“师尊稍等片刻,弟子再去为师尊倒上一杯。”说完,一清接过茶杯就向一旁的茶几跑去了。
说完,一清便在黎明跟前嘭嘭地磕起响头来。
黎明从未摆弄过墨宝,但他这一刻却再也忍不住,拿去摆放好的毛笔,沾了沾被研好的墨汁,摊开白纸,挥笔极为难看地写下十三个字,相比于上联的字迹,简直是天壤云泥的差别,但他别无选择,他有种预感,倘若他不这样做的话,他会被自己痛苦的回忆淹没的,会被打入永劫之地,再无翻身之时。
老人突然话锋一转道:“剑峰现在怎么样了?”
黎明并不反感这种感觉,至少,他知道这感觉对他没有恶意。
老人已经说这话了,作为外人的黎明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人同样看着一清,“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变了,一清也不会变,就算他变了,我还是相信他。”
因为了解自己身上力量的缺陷,为了让自己变强,黎明在徐晨的悉心指导下,对各方面的知识都有所涉猎,对于毒物,也有一定程度的研究。对于一般程度的毒药,单看茶的颜色,他便能分辨出来。可这次他怕是显得有些多虑了,茶水的颜色澄清无比,没有丝毫地杂物。
老人好似才注意到这屋里还有黎明这一个人似的,他转过身,瞅着黎明看了良久,最后摇摇头,略显遗憾道:“不像,不像,小兄弟莫要开玩笑。能写出如此精华之笔,岂你一涉世未深的小毛孩能够写出来的。”
而眼前这老人便是被封印其中的人。
奇异的是,黎明一写完,那悲痛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黎明刚刚冷静下来,立马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即刻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书桌。
“那个。”虽然黎明极不愿意打搅老人的雅兴,可他必须说了,“你手中的那个,是我写的。”
磕完头后,一清乐呵呵地像个小孩,一会儿给老人揉肩捶背,一会儿给老人端茶递水,实在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到屋子一旁的空地上练剑给老人看。
像是念一遍不过瘾,老人又重复了一遍,突然释怀地哈哈大笑起来:“世人皆知菩提乃世间最为纯净的东西,又岂止这个世间,又哪有绝对纯净的东西。妙啊!妙啊!果然是饱经人世沧桑的精华之笔,难怪老夫苦思三年都未曾想出适合做下联的对子来。老夫愚钝了。不知这是出自哪位高人的手笔呢?”
“师尊怎么了?”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一清立即停止了练剑,跑了过来,关切道。
一清像是被老人的行为吓坏了,立马跪倒在老人跟前磕头道:“不过师尊放心,弟子一直谨遵师尊教训,从未试过用那种有损阴德的方法修炼过。自从师尊被封印后,弟子就在一旁搭了个小屋,守候着师尊渡劫回归之日,再也没回过那个没有师尊的阴生门。”
“没事,有只苍蝇飞进茶水了,被黎小兄弟弹走了。”老人面露惋惜道,“只是可惜了这一杯好茶。”
令黎明愈加诧异的是,一清在坚硬无比的地面磕了数十个响头,可额头上却硬是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这也让他认识到,眼前的这两人,都绝对是他无法得罪的存在。
“嗯。”老人一脸肯定,道,“比及三年前,小燕雀已然真正成长为大鹏了!”
伴随着禁制破裂的瞬间,还有一团金光从里飞了出来。金光落到书桌前,很快花作一位穿着青色长袍、面相和蔼、仙风道骨的老人。
眼神,对,就是眼神。人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伪装,但最能反映人内心世界的眼神永远都无法伪装。一清的眼神和胡泊好像,简直就是胡泊的翻版,他们都是那种表面上做得尽善尽美,实质是掩人耳目,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听他说,他每日都要来这湖泊的屋里,并且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胡泊周围若发生什么情况,他也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那么,说不定,小梦便是被这个披着羊皮的一清抓走的!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看向黎明:“想来这名少年便是助师尊逃离苦海的英雄,英雄的大恩大德,一清毕生没齿难忘!”
老人走到书桌前,拿起黎明写的那副下联,念了起来:“菩提尤为纯净,净多净少难留净。”
闻言,老人脸色立即好上了许多,他弯腰将一清扶起:“一清,苦了你了。”
只是让黎明奇怪的是,禁制一般都是防御外敌侵袭,比如徐晨家的别墅,而另一类则是封印某些强者,或者妖魔。想到这里,黎明全身神经都绷紧了,先前在湖底的战斗,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被抽空,如果现在再出现个什么强大的妖魔,那么以他单纯的那点儿战斗力,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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