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粉刷着石灰水的墙壁上写了几行字,然后背起行囊关好门,最后留恋的望了一眼老宅,默默的离开了李家沟。
舂衣仙面色蓦地一板,严肃的说道:“你的身上就附着有三个女人的阴邪之气,老妪一望便知。”
“小兄弟,老妪瞧你身上桃花邪气太盛,怕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老太婆一口的陕西东府方言,直言不讳的问道。
“大婶,不了,俺还要马上动身接着去寻找二丫。”有良谢绝了邻家大婶的好意。
那落款的时间竟然就是今天……
有良略一迟疑,最终还是解开了布带,将画轴轻轻展开在座椅上……
“桃花斩?”有良头回听说。
“看一次收费多少钱?”有良说道。
“此剑专斩第三者,但凡夫妻有外遇当以此物斩断情丝,除却桃花,便可保家庭和睦,身体安康益寿延年。”
二丫并没有回来李家沟,那么究竟会去哪儿呢?她在结识自己之前从未出过远门,以后两人去过所熟识的地方有铜川孙家源、京城憨叔家、昌瑞山地下古墓、清源寺遗址、河东风陵寺,对了,关中地脐……她是否因自己面容的改变而躲进了地脐里呢?
舂衣仙左手掌伸直,将桃花斩自鞘中抽出平放在上面,嘴里嘟嘟囔囔的诵起了咒语,那只桃木小剑竟然缓慢的旋转了起来,最终指向了有良撂在身旁的那只旧背囊。
“奇怪,”舂衣仙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说着,“这三个女人年龄相差如此悬殊,还是‘老中青’三结合呢。”
二丫看到这里,内心再也抑制不住久久压抑着的情感,骤然失声恸哭,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有良哥,我不再躲着你了,呜呜……”
“什么‘桃花邪气’?俺不明白,阿婆可否讲得详细一点?”有良说道,这老太婆身着黑色布褂和裤子,连内衣都是黑色的,脚下也是一双黑袜黑布鞋。
“不错,一个起码上千岁了,一个倒是二八豆蔻年华,那小的就更奇了,竟然还不曾满月。”舂衣仙眯起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
“喵呜……”媚娘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儿,从二丫怀里挣脱下来,扑到北墙下兴奋的呜呜直叫。
“喵……”那黑猫懂事儿的轻轻应了声。
有良伸手摘下铁挂钩走了进去,穿过冷清的院落,推开门扉来到屋子内,见桌椅板凳上面和房间角落里已然积满了灰尘,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放下背囊默默的坐在炕沿儿上沉思起来。
有良“噗嗤”一乐:“俺哪儿里会有什么‘第三者’?”此刻从老太婆的话语中,他已然认定她应该是个江湖骗子。
他抬眼望了一下车厢内,列车“咣当咣当”的摇晃着,人们都昏昏欲睡,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老阿婆,于是便解开了背囊的系带。
二丫抱着媚娘走到村东头自家的柴门前,目光默默的凝视了许久,然后轻轻的纵身跃起,如鬼魅般飘进了院子里,伸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月光下,那女人的脸上布满了褶皱,五官移位,模样狰狞可怖。但见她两眼一瞪面露凶光,霎时间那些土狗浑身竟如筛糠般的瑟瑟发抖,夹起了尾巴乖乖的爬伏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吭气了。
有良睁开了阴眼,看不出此人有什么古怪,在江湖上行走,处处得多留点心眼儿。
果不其然,那只桃木小剑的剑尖直接指向了画轴,随即便微微颤动起来。
雨雪霏霏,紫柏山中云雾缭绕,朦朦胧胧,寒气袭人。
有良见老婆婆生气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说:“阿婆,那您就随便‘开斩’好了,看看那几个‘第三者’在哪儿。”
“老妪在关中一带瞧风水已有四十余年,人称‘舂衣仙’。”老太婆自我介绍说。
也不知何时上来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妪,发丝已斑白,眉弓突兀,眼睑深陷,面如菜色,仿佛营养不良似的。打她一上车,疑惑的目光便盯在了有良的身上,随即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小兄弟这么讲就太俗气了,”舂衣仙面色颇为不悦,“但凡术数高手见到异象之人难免技痒,岂能以金钱相论之?”
村东头的那三间破旧的老宅静悄悄的,房门紧闭像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透过柴门望去,院子里的辘轳、缰绳以及水桶散乱在地上,与他和二丫离开时的情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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