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绝地求胜

你从未想过的罪状。”

    张柬之阻止袁恕己反唇相讥，沉住气道：“张易之、张昌宗乱臣贼子，趁圣上病重，挟持圣上，意图谋反，臣等奉太子令诛之，请鹰爷明鉴。”

    龙鹰用的仍是“威慑”，不用动刀动枪，已瘫痪了右羽林军攻打玄武门的行动。

    武成殿，长生院。

    荣公公转身领两人入殿，答道：“要看僧王的输气有多大效用。”

    龙鹰和符太在墙头居高临下，默默监视，龙鹰另一边是田归道。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只要证明符太的怀疑是错的，眼前的行动是由李显主持，龙鹰即开门迎接。岂知张柬之等五个领头人，个个面露难色。

    旁边的龙鹰向他竖起拇指，赞他说得一针见血，拳拳到肉。

    龙鹰道：“不必抬举我，人力有时而尽，天命却是无休无止，龙某人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李多祚回应道：“请鹰爷赐示。”

    玄武门城门打开，龙鹰和符太高呼恭迎太子殿下进入宫城的喊话后，将城门交入李多祚之手，完成交接的程序。

    双方说话，再不留情面。

    宇文朔叹道：“在下终亲身体会到默啜对鹰爷的感受。”

    稍顿续道：“勿要怪龙某人交浅言深，像宇文兄般的英雄人物，天大地大，啸傲江湖，岂不快哉，何用来趟神都这滩浑水。任何事也可以过去，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

    自法明提出来自兵书“刚、柔、强、弱”四字真言后，龙鹰将个中真义发挥得淋漓尽致，玩得出神入化。

    符太向龙鹰道：“肯定是无瑕。”

    宇文朔朝他瞧来，双目射出深思之色，道：“真奇怪！当鹰爷说出这番话时，在下竟有与鹰爷相交多年的感觉。”

    彩声过后，张柬之沉声道：“就如鹰爷指示，臣等立即派人到东宫请驾。”

    唯一的希望，是法明的内功路子和千黛同宗同源，可以起点作用。

    龙鹰潇洒的从怀里掏出金芒闪烁的折叠弓，高举过头，轻松的道：“为表示我龙鹰诚心恭迎太子殿下的心意，少帅弓就暂由贵方保管。”

    符太鼓掌赞道：“说得精彩，可喝醒任何仍在作白日梦的蠢人。”

    龙鹰微笑道：“田将军立即率所有兄弟离开玄武门，依计而行，护送圣神皇帝返上阳宫。开门的事，由我和太少负责。”

    天师两手抱胸，立在屏风前，屏风后就是千黛的龙床。

    龙鹰剧震止步。

    桓彦范暗指龙鹰和符太为妖孽，激起龙鹰的愤慨，再不留口。至于符节等物，早归还女帝，不过在这个非常时候，如何证实？

    张柬之向袁怨己打个眼色，后者好整以暇的道：“敢问太医，你说的话，能代表田将军吗？”

    言罢收弓入怀。

    言下之意，就是在现今的情况下，只有负责宫城保安的田归道有说话的资格，连龙鹰的话也不算数。

    不过刚易折，柔易曲，必须应刚则刚，该柔则柔，刚柔并用，水火相济，示强后来个恰到好处的示弱。

    他再感觉不到千黛任何波动。

    兼之宇文朔位于曜仪城靠贴圆璧城城墙的一方，离玄武门超过三百丈，又混在大批将领中间，龙鹰理该连他的位置亦弄不清楚，怎可能将弓交到他手上，且指明在头顶上接弓。

    打头阵是两组前后各三排的长戟甲盾兵，一式步军，用的是高及人身的大木盾，戟手藏其后，阵式明显针对弩弓和龙鹰的折叠弓设计。

    符太忍着笑道：“我的娘！李显怕了你的折叠弓。”

    符太问道：“可以撑多久！”

    接着在几千双眼睛注视下，拿着折叠弓的手连弓往下回落，再扬手时，折叠弓离手冲天而上。喝道：“宇文朔兄，头顶上接弓。”

    龙鹰喝道：“休说废话，有我龙鹰在，仍是持节带符代驾出征的身份，不独这道玄武门，即使禁军三系，亦须听本人指挥，否则等同叛上作反，哪到桓大人将罪责推在田将军身上？”

    席遥缓缓转过身来，摇摇头。

    现时的自己，在作着“大唐梦”的部分大臣眼里，等同武氏子弟，至乎二张，乃武周皇朝的遗害余孽，他回来后力抗东宫，加深巩固他们这方面的瞎想。过往的交情全抛到一旁去，不顾他为中土立下的大功，视他为未来新朝的最大威胁和隐患。此时理性再无容身之地，剩下的惟只角力较劲。

    所有目光，从执弓的手，移往坐在马背上宇文朔魁奇雄伟的脸上，一时难相信眼睛。

    与符太同时催马，驰出无人把关、中门大开的宫城。

    又道：“太子殿下驾到时，我们怎么办？”

    不容对方有发言的机会，龙鹰紧接着符太的话，道：“李大将军万勿轻举妄动。大将军该比任何人清楚，一旦龙某弯弓射箭，盾牌如同废物，恐怕在二千步的范围内，人人变活靶，大将军更是诛三族的重罪。不过，姑念大家曾并肩沙场，龙某人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

    龙鹰心忖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早前的谈判里，张柬之寸步不让，且容别人伏击他，务要置他于死，此时见势色不对，方肯谈条件。不过由于与张柬之没有龃龉，张柬之开腔发言，大大冲淡剑拔弩张的气氛。

    惊呼四起。

    想到这里，灵光乍闪。

    惹得未看到折叠弓重返大地者，无不往圆璧城城墙一方瞧来，怕错失奇景，全场耸动，没有人可以例外。

    符太问道：“有敌人来过吗？”

    在门阶处荣公公迎出来，道：“鹰爷回来好哩！圣上情况不妙！”

    田归道轰然接令。

    龙鹰道：“每个人临死前，均有回光返照的情况，圣上一直撑着，正是因未能妥善解决传位太子的大问题，龙某有个预感，这个情况将在太子到达仙居院时发生，所以太子勿要犹豫。”

    众军再度欢呼。

    桓彦范按捺不住的怒道：“圣神皇帝病危，太子自该执行监国之职，现今宫禁内妖魔当道，奸佞横行，殿中监立即给本官开门，否则所有罪责，均落在田将军身上。”

    龙鹰欣然道：“大家相识一场，又多番合作共事，龙某人怎会故意为难张相。条件简单易行，只要太子殿下亲临此地，我龙鹰立即交出玄武门。”

    折叠弓贴着圆璧城城墙笔直下坠，迅若电闪，落点正是集中在圆璧南门旁一众东宫高手聚立处。